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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球中的女人黑髮如瀑,一雙柳眉風情萬種,左眼下有一顆小痣,恍若淚滴。

  陳易之不耐地蹙眉,手指微動,水球乍破,一切虛影消散不見。

  小男孩從屋中跑了出來,對著天拜道:「多謝神仙,多謝神仙。」

  白小雨捏訣,那茅草屋頂便回復了原樣。

  她摸出在鬼蜮買的幾顆種子,飄然落地,遞到小男孩手裡。

  小男孩顫巍巍地接過:「多謝神仙,這……這是何物?」

  白小雨正色道:「傑克的魔豆。」

  小男孩微微張開嘴,無法接話。

  氣氛正有些許尷尬,安樂鎮東南一角忽然衝出一道火光。

  小男孩見眼前的兩個神仙霎時就沒了蹤影。

  起火的是鎮中一處私宅。

  兩重院落被火海吞噬,儘是悽厲的求救聲。

  陳易之手中捏訣,傾盆大雨忽降。

  雨簾之下,白小雨看見院中一點灰黑一閃而過。

  像是一隻老鼠,卻比尋常老鼠大數倍。

  呃。

  白小雨真的很討厭老鼠。

  由心到身的厭惡。

  白小雨望向陳易之,「不若你跟上去?」

  陳易之露出不解的神情,卻未反駁,身隨影動,跟了上去。

  白小雨看那雨簾澆滅了大火。

  院中走出來一個持劍的青衣小道士,手中捏了個清靜訣,洗去一身黑污,是個眉清目秀的元嬰道修。

  他抬頭看見了踩著葉片的白小雨,驚愕道:「新亭師姐。」

  白小雨沉思片刻,「你是清茅?」

  清茅小道士拱手揖道:「未曾想在安樂鎮竟遇見了新亭師姐,新亭師姐。」

  白小雨見他劍上貼著未燒盡的黃符,問道:「你來這裡獵獸?」

  清茅手中捏訣,那黃符便被一簇青火燒盡了,愧疚道:「是我修行不夠,在這裡蹲守好幾日都沒能捉住火鼠……」

  原來如此,白小雨又問:「就你一人來下山捉妖,沒有別的道士?」

  清茅面露赧然,「這火鼠能噴火匿蹤,修為乃是元嬰以上,唯元嬰以上的道修才能抵擋,眼下凶獸流落凡間,道宗之人皆在外獵獸,實在……實在是人手不夠……」

  靈霧山一派實在是凋零了。

  清茅問白小雨道:「師姐來此也是為了凶獸?方才落雨,可是師姐所為?」

  白小雨答道:「是陳易之,他已追隨火鼠而去。」

  清茅面目微怔,「原是神……陳師兄。」

  白小雨同他寒暄過,自覺該走人了,正打算禮貌作別,卻見清茅小道士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白小雨大驚,「你做什麼?」

  清茅道:「求師姐與我同去皇城,救救師傅吧!」

  白小雨皺眉道:「秋雲師傅怎麼了?」

  清茅答道:「八荒之地消散後,凶獸闖入凡界。凡界除開道門邊界,雖無多少靈氣,但凡界氣運皆匯於皇城,人間帝王所處。師傅前些時日卜卦,算出流落凡間的八荒巨獸最終皆匯於都城,他便先去了皇城,可是這幾日,無論我如何用玉牌傳音於他,師傅都沒有回覆。」

  白小雨聽後,只思索了片刻,便點頭道:「我和你同去。」

  恰在此時,陳易之殺獸而歸,神色如常,唯有袖口幾滴血跡,宛若提筆不慎沾染的硃砂。

  清茅立刻緊張了起來,「陳……易之師兄。」

  陳易之眸色微暗,看向白小雨,「你想去皇城?」

  白小雨「嗯」了一聲,「若是凶獸皆匯於八荒,便是獵獸的好去處。再者,秋雲師傅若是有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清茅原本站在一旁作壁上觀,忽而眼前出現了一面水簾,隔絕了他的視線。

  他只聽見陳易之的神音說:「我們在皇城匯合。」

  這仿佛是不和他一起上路的意思……

  清茅小道士乖覺地御劍而走。

  白小雨聽陳易之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白小雨心中一跳,她細看了一眼陳易之的神色,見他目光微暗,似乎猶為小心翼翼。

  她胸中湧起一股酸楚之感,「我在雲台窺見了我從前煉化桃木劍,明白了一些。後來在軒轅門的攝魂陣里,才想了起來。因此,我才認出了清茅小道士。」

  陳易之目光漸低,幾乎不落在她身上。

  她聽見他說:「你殞身之劫,是我的過錯。」

  白小雨見他神情,開口道:「怎麼能算是你的過錯,是我命中有此一劫!」你看了小說就知道,劇情那就是這麼編的!「你結魂補魄二十載,才又把我拼了回來,我又怎麼會怪你。」

  陳易之抬頭細看了白小雨一眼,見她眉睫舒展,不似作假。

  「你因我入魔,真的不恨?」

  白小雨搖頭道:「沒關係。」這多大事兒啊。劇情就是這樣!能咋地!

  再說,直到此時此刻,這個入魔不入魔,魔與道的對立,白小雨都還沒有體會出來。

  她化神以後,周身絲毫沒有魔性。

  她沒有殺念,沒有惡念。

  陳易之聞言淡笑了一聲,眼含微光,似星空蕩漾。

  白小雨望著他的眼睛,忽而福如心至,「陳易之,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心悅我了?」

  誰說的神魔無情無愛!我吃的醋都是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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