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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行抿了抿唇，眼睛有些濕潤的紅，他眨了眨眼，忽然低頭，額頭抵著蘇虞的額頭，「得喝啊。」
他的聲音很低，壓得低低的，像是一聲低喃嘆息。
那邊，盛天陽已經開始第二罐了。
然後啪嗒一聲，蘇晏行的啤酒罐也打開了，他仰著脖子也開始灌。
兩個人好像是在比較一樣，但又不是比較，氛圍有些奇怪。
蘇虞忍不住捏了捏蘇晏行的手，卻被他反手抓住，牢牢抓住。
桌子對面，周沅和宋星辰也察覺出來氣氛的不正常了，但他們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盛天陽，又看了看蘇晏行，最後看了一眼蘇虞，做了個問號的表情。
只有杜明行這個傻子還在不停吃不停吃，嘴巴里塞得滿滿的滿足，壓根沒感覺到飯桌上的不對勁。
蘇虞看了看盛天陽，又看了看蘇晏行，也不知怎麼的，好像是被這氣氛感染了，又似乎只是也想跟著一起喝酒，她也拿起了一罐，可是她的一隻手被她哥抓住了，她就遞給周沅讓她幫開。
周沅還有些懵，宋星辰也已經反應過來，忙接過來，幫著就打開了。
蘇虞仰頭先喝了一口。
這啤酒比起她從前喝的那些美酒來，真不算好喝的，還有些澀，她不知道她哥喝下去是什麼感覺，這會兒她的心裡反正是被一種苦澀填滿了。
說不出來為什麼，或許是受到了這種氛圍的感染。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周沅和宋星辰也跟著喝起來，兩人都不是酒量好的，喝了一點臉就紅紅的。
等到杜明行吃夠了以後抬起頭就看到桌上東倒西歪的，除了陽哥還手撐著下巴之外，就只有蘇虞只是臉很紅，看起來還算是清醒的，周沅，宋星辰已經趴著了，蘇晏行也倒在蘇虞肩膀上。
杜明行小小的腦袋裡是大大的問號。
最後，杜明行背著周沅，拖著宋星辰往酒店回去。
蘇虞撐著蘇晏行站起來，可是她哥身形太高了，她就算還沒有完全醉，這會兒也沒有這麼大的力氣。
「哥，醒醒，我們回酒店。」
蘇晏行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見是蘇虞，低頭臉湊過去蹭了蹭蘇虞的臉頰，手搭在她肩膀上，有幾分乖巧。
「我來吧。」
耳旁是一道清冽的不太自然的男聲，沒傳說中那麼霸道跋扈。
蘇虞轉頭就看到了盛天陽站在旁邊，他只有臉有點紅，看起來人沒有醉，還是清醒的。
他看了一眼蘇虞後，就又看向蘇晏行，然後再看向蘇虞，又重複了一次，「我來吧。」
蘇虞沒作聲，但是示意盛天陽幫著扶蘇晏行的胳膊。
蘇晏行喝醉了後還是很乖的，只是，盛天陽的手抓住他的手臂時，他下意識地甩了一下，對方沒鬆手後，他偏頭看了一眼，眉頭緊鎖著。
見是盛天陽，他眨了眨眼，眼底里有短暫的恍惚，嘴裡呢喃地說了什麼。
但是，太輕了，蘇虞沒聽到。
她就看到盛天陽一瞬間眼睛就紅了，垂下了眼睛，扶著蘇晏行沒說話。
一路沉默著回了酒店，盛天陽將蘇晏行送到房間後，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蘇虞甚至都只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
「哥，醒醒。」
蘇虞推了推蘇晏行，蘇晏行眼睫毛很長，這會兒閉著眼，很安靜。
她輕輕掰開她哥一直抓著自己的手，費了一番力氣才掰開，然後去了衛生間，沒一會兒拿了毛巾出來，給她哥擦了擦臉和手。
「小魚蛋……」
蘇晏行睜開眼看到蘇虞在給自己擦臉，一張臉忽然委屈起來。
蘇虞：「？？？？？」
「以後不要離開我了，我不想再一個人。」蘇晏行的唇很紅，這會兒溫溫柔柔的聲音低低地咕噥著，他抓著蘇虞的手晃啊晃地撒嬌。
蘇虞沒忍住，拿了手機錄了下來，嘴裡忍著笑意，「好，好，好。」
可惜，蘇晏行的酒品太好，並不會發瘋說太多胡話，只說了那一句後，又安安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蘇虞打了個哈欠，趴在床邊看著她哥的睡顏。
他的臉很紅，睫毛又濃又密，翹翹的，安靜的睡著的時候看著又乖又漂亮，臉部的輪廓好像要比平時還要柔和一些。
蘇虞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怎麼會這麼好看，湊那麼近依舊看到的是細膩的皮膚。
軟軟的。
這樣的長相，怪不得原書劇情里，後來蘇念念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光是這張臉，再加上她哥故意的手段，還不把蘇念念的心弄亂了？
「小虞別鬧。」
蘇晏行沒睜眼，抓住了她的手。
蘇虞忽然有一瞬間心跳快了一下，臉一下燒了起來。
「哥……你和盛家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她立刻想了別的事情來分散自己注意力。
想了一會兒，蘇虞又看了一眼蘇晏行，再轉回了視線，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
到了後半夜，蘇晏行徹底睡熟了以後，蘇虞才是輕輕掰開了他的手，從他的房間出來。
站在昏暗的酒店過道里，蘇虞背靠著她哥的房門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才是轉身走幾步，回了自己房間。
黑夜裡，靜靜流淌的不知究竟是什麼。
蘇虞只覺得自己今晚上好像有些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