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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臉皮真是厚,陳嬌側身躲開,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理。轉身,拿了火摺子,去灶爐後點火準備做飯。自食為天風行後,改變了漢人的飲食習慣。連農家有條件的也都造起了灶台大鐵鍋。

  劉徹跟個尾巴似的,亦步亦趨跟著,新奇地看著陳嬌忙碌。陳嬌麻利地點燃了柴火,轉頭對一側的劉徹吩咐道,「你倒點水來。」

  劉徹一愣,長這麼大,好像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使喚他。頓覺新鮮得很,饒有興致地答應了,去拿了木桶,往外走,走到門口又轉頭問道,「要多少水?」

  「越多越好。」陳嬌隨口答了一句。

  不一會兒,劉徹就提著一滿桶水來了。腳步輕快,毫不費力,不愧是常年練武的。只是姿勢有些彆扭,一看就是 * 沒幹過活的。

  又指揮著劉徹將水倒進鍋里,待燒沸後。又讓劉徹將水舀到木盆里,將兔子扔進去,泡發了一會。又取了把刀,指揮著劉徹剝皮。自己則舀了些米,放入鍋中煮。

  劉徹接過刀,不滿道,「嬌嬌,你這怎都讓我做了?」被使喚一次,還是新鮮。使喚多了,就彆扭了。

  「這叫能者多勞,快點剝,我都餓了。」

  劉徹本還想抱怨幾句,聽陳嬌說餓了,忙住了嘴,斂神專心剝皮。開始還笨手笨腳,有幾次還險些割到了手,很快,劉徹就掌握了方法,沒一會兒,兔子就弄好了。

  劉徹獻寶地,將處理好的兔子捧到陳嬌面前,「嬌嬌,我弄好了。」皮毛一點刮傷都沒有,劉徹覺得自己簡直能媲美庖丁。

  劉徹以為陳嬌多少會誇讚幾句,哪知她竟只是看了一眼,又讓他切碎了,裝盤。這沒眼力見的女人,他堂堂天子,被使喚著做庖丁的活計,還不知道說幾句好話。

  兩人一陣忙活,很快午飯做好了,三菜一湯。

  簡陋的木桌,兩把椅子,一人一隻木碗。

  吃完飯,劉徹滿足地撫了下飽飽的肚子,感嘆道,「嬌嬌做的飯食,甚美之!」陳嬌很少下廚,在未央宮幾乎是沒有過,這讓劉徹極為的懷念。

  看著對面陳嬌嘴角的淺淺笑意,以及這簡陋飯食間流淌的平淡溫馨,劉徹知道這一步棋,他走對了,以前的那個陳嬌又回來了。

  吃過飯,兩人又手拉著手,去田野間散步。已是十月中,初冬的太陽照射在身上暖烘烘的。

  走了一會,劉徹側頭問道,「若我們只是一對普通的農人夫婦,嬌嬌可會一直陪著我?」

  陳嬌抬頭,陽關下,男人容顏俊美,溫柔如斯。在那一瞬間,陳嬌幾乎要忍不住答應了。然而,她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假象。他是天子,放不下這個天下,他終究還是要回到未央宮的,回歸那個高高在上的身份。

  「陛下說笑了,陛下九五至尊,怎可是一普通農夫?」陳嬌垂目道。

  劉徹停住腳步,手緩緩撫上陳嬌的臉蛋,無奈道,「嬌嬌,可否信我一二?」

  「我一直信任陛下,是陛下不信任我。」理智上她能理解,但感情上她接受不了。她這個人,對別人百分百時,也會同樣期望對方能同等對待。

  長久的不對等,再好的感情,也會被磨滅。竟然如此,又何必再勉強呢。好聚好散,說不定還能為這段情緣留一分餘地。

  陳嬌臉上的傷感落寂,刺痛了劉徹。他心痛地抱住了陳嬌,「嬌嬌,我不知道,我原來在無意中竟讓你如此傷感。」

  陳嬌眼中酸澀,這本沒什麼,只是如今被劉徹心痛,她竟矯情地有點想哭。

  劉徹低頭親了下陳嬌的額頭,許諾道,「嬌嬌,以前的事,我們都忘記好不好。以後,我只有你。」

  陳嬌抬頭,驚詫地看著劉徹,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劉徹又笑著 * 親了下陳嬌的眼睛,「若朕做不到,嬌嬌再離開,朕絕不阻攔。」劉徹用了朕這個自稱,以證明了他的誠意與決心。

  陳嬌猶豫了,她該相信嗎?劉徹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嗎?還是只是哄她的情話?

  見陳嬌鬆動了,劉徹再接再厲,「嬌嬌,我知道,你的那個夢裡,夢裡的我,對你做了傷心的事。」自大婚,陳嬌說起那個夢。劉徹就記了心裡,這麼些年來,陳嬌的種種蛛絲馬跡,讓他做出了一個判斷。

  陳嬌驚住了,「你……你怎麼知道?」

  陳嬌的反應,讓劉徹心裡有了個定論,他的判斷果然是沒錯。想到這裡,將陳嬌抱得更緊了,「嬌嬌不要怕。」就算這是昊天的預示,那又如何?他乃大漢天子,就算是昊天大帝也勉強不了他。

  這個時代,還沒有前世今生之類的說法。這個時代的人認為,世間有三個世界,神界,人間,地界。一些奇異的事,人們都認為是神界的警示。

  認為人死後會繼續生活在地界,並且與人活著時是一樣的。所以,帝王將相們,都不遺餘力地將陵墓修得奢侈豪華。

  陳嬌不知道,劉徹的腦迴路已經歪到另一個世界了。她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那個夢,想起了夢裡的阿嬌。已有很久了,她沒再夢到過阿嬌。然而夢裡的那些零散的片段,卻沒有消散。有時候她似乎還能想起,一些在夢裡沒見到過的。

  有時候她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就是阿嬌。但很快,她就驅散了這種念頭。

  一天很快過去了,山野的夜,黑得很快。夜晚的農莊,褪去了白日的柔和,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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