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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自然是能做。正好閒著無事。蘇毓讓他在這屋裡待一會兒,出去便命人去買肥腸。

  蘇楠修在徐家用了一頓飯,盯著蘇毓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若無其事地離開了。蘇毓看著他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蘇家就沒有一個蠢的。楠修本就是個聰明人,這眼神,定然也是知道點什麼。

  蘇家後來發生何事,蘇恆又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蘇毓都沒有過問。

  科舉三天,蘇毓一大早就帶著食物和水去到貢院門外等。比蘇毓來得早的人多了去,有些人昨日夜裡就沒回去,人在貢院外頭打地鋪等著。蘇毓過來的時候,擠擠攘攘的人從貢院門口排到了路對面。徐家的馬車停在靠邊的地方,蘇毓帶著孩子在馬車裡等著,指派了一個身姿敏捷的僕從擠在最前面。

  等了好一會兒,貢院的門開了,走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徐宴。

  八月的天兒還亮的早,秋高氣爽,清晨還是有些涼意的。徐宴人在裡頭呆了三天,倒是沒見憔悴。他皮相本就出眾,衣裳穿得比貢院門前的護衛還整齊,一出現便引得眾人目光局過去。

  蘇毓掀開了車窗簾子正在往外看,見他臉色也還不錯便放下帘子。

  徐宴走在第一個,後頭隔了許久才繼而連三出現別人。人站在人群中,高挑的身高讓他傲視群雄。徐家的僕從一眼就認出來,忙擠過去想要攙扶。

  徐宴擺擺手示意不用過來,不緊不慢地穿過人群,走到了馬車前。

  裡頭蘇毓車帘子還沒掀開呢,徐宴就已經跨上馬車。車帘子從外一掀開,裡面一大兩小三張臉看過來。蘇毓今日是特地上了適合秋季的妝,一身楓葉紅的長裙,人就盤腿坐在馬車的地板上。這馬車蘇毓特地改裝過,裡頭拆得乾乾淨淨,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

  蘇毓盤腿坐在正中央,然後兩小的,一左一右地趴在她腿邊兒的地上爬來爬去。

  徐宴帘子一掀開,目光落到蘇毓的身上便彎了眼睛:「何時過來的?」

  兩小的看到父親過來,無哇嗚哇地叫起來。方思懶不是一時之懶,小胖瓜娃子睜了睜眼睛就腦袋挪一邊,繼續睡了。灼灼爬過來爬過去,一把撲到徐宴的腿上便咿咿呀呀地叫喚起來。

  徐宴彎腰一把將孩子撈起來,忍不住就笑起來。

  蘇毓倒了一盞茶遞上去:「辰時剛過一點古來的,如何?肚子餓麼?」

  徐宴抱著孩子,人在蘇毓身邊坐下來。

  一手將小傢伙禁錮在懷中,他一手接過蘇毓的茶杯。這三天兩夜呆在貢院的考場,徐宴似乎歇息得不錯的樣子,此時精神奕奕。這邊才一盞茶喝下去,他手邊就又擺好了墊肚子的點心。蘇毓知他不愛吃甜食,做得都是蒸餃燒麥一類的東西。這個天兒也不怕涼,入口便能吃。

  徐宴靠近了,清冽的雪松味兒一個縈繞鼻尖,她笑了笑:「先墊一墊,回去在用別的。」

  各樣都嘗了一點,徐宴腹中飢餓的感覺才漸漸平復下來。

  灼灼好動,但窩到父親懷中之時卻格外安靜。此時睜著眼睛看她爹的喉結上下滾動,那雙跟她爹如出一轍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好奇的模樣。徐宴眼中漫起細碎的笑意,將杯盞遞給蘇毓,捻了一塊點心便塞進嘴裡。他做事明明速度不慢,但一舉一動總是給人一種慢條斯理的感覺。

  蘇毓敲了一下車廂壁,馬車緩緩走動起來。

  科舉過後,離春闈還有六個月,將近半年的功夫。徐宴在學業上一如既往的自律刻苦。

  一般秋闈過後,緊接著便是殿試。若是考生榜上有名,那必然是要參與殿試的。徐宴是當初幽州鄉試的解元,名聲不算小。而後舉家搬入金陵又成了豫南書院的首席,還被白啟山老爺子收作關門弟子。

  雖然他的身份沒有引起上層勛貴的太大重視,但絕不代表他默默無聞。事實上,徐宴一進京城,便被各方準備科舉下場的眼睛盯住了。他的這次下場,可以說是萬眾矚目。

  說起來,這大曆的各階段考試蘇毓至今還沒能弄明白。蘇毓的歷史常識告訴她,古代的鄉試幾乎都是在八月份左右舉辦。這是歷史常識里的秋闈。而會試一般在年初二三月份,也就是她常識中的春闈。但大曆這朝代就很有意思,鄉試與會試的時間是調過來的,會試反倒在八月份。

  關於這一點,蘇毓只能用原書作者弄錯了時間線來解釋。總而言之,大曆的春闈秋闈是反過來的。

  不管怎樣,秋闈過後不少人上門拜訪。少部分上門的,來詢問徐宴考題如何作答。徐宴也不做太多屆時,只將自己作答的文章默了一遍。大多數都是來請教徐宴問題。

  每日裡進出徐家的人不少,前簇後擁地書房,一談就是一整天。蘇毓不清楚他們在談什麼,偶爾會送茶水點心進去。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有件事,徐宴這廝在讀書人之中似乎挺有人緣。或者可以誇張點說,他在讀書人重似乎挺有號召力和信服力。

  這些與他同期下場的考生,一個個如同蘇楠修一般,對徐宴十分推崇。

  往來徐家的人里不乏各地進京趕考富有名聲的才子,也有小有名聲的勛貴子弟。原本從未在意過徐宴與哪些人往來,自從乘風入宮以後蘇毓才漸漸開始在意起徐宴往來人的身份。

  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好,但蘇毓隱約窺到了徐宴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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