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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蘇李氏不辜負蘇毓所望,徐家搬走一事,順暢無比。
徐宴跟蘇毓選得一樣,搬離了城南,去了城西的那棟大宅子。一家人搬離國公府的當日夜裡,白皇后便派人接走了徐乘風。
走之前,蘇毓抱著孩子說了許多話。雖然早已做好準備讓他進宮,真正看著小屁孩兒被人抱走,蘇毓這心裡還是受不了。乘風卻十分堅強,自從見過白皇后以後他做好了準備。徐宴每日都會將他帶在身邊,父子來早出晚歸。
在外面做過事什麼事蘇毓不清楚,但小孩子短短一個月的功夫就肉眼可見地成長了起來。
揠苗助長不是蘇毓想要的,但徐宴卻不得不這麼做:「不要小瞧乘風。他比你以為的更聰慧。」
蘇毓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罷了,事已至此,我也該振作起來。」
不管將來這父子倆要做什麼,錢財是不可少的。蘇毓正好身子恢復了。孩子有僕從照看,到不費她太多精力。從國公府脫離出來,她也該開始做點事情。
說起來,新院子在徐宴父子進京之前便已經收拾出來。一家子搬進來,不過是將私人物品歸置歸置罷了。五進五出的大宅子,一個主院,外加兩個小跨院。前院被單獨劃出來,用作徐宴待客之處。但這廝寧願兩個院子空著,也不願去前院住。不僅如此,他非要與蘇毓同住一屋。
此時人端坐在窗邊的書桌前,正在看卷宗。聽到蘇毓說話,他抬起頭。
蘇毓從箱籠里拿出一個大木盒。端到桌邊,打開,裡面全是各色的商業計劃書。蘇毓悶在屋裡坐月子那一個半月也並非全都在作畫。雖說她算不上走一步看十步,但確實是個喜歡未雨綢繆的人。曾經困於沒有資金的火鍋方子,她如今都有辦法做了。
「你做你的事,我賺我的銀子。」握著那麼多資金,蘇毓笑了,「總歸不會讓你們缺錢。」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徐乘風進宮的當日便被安排進了冷宮。早在徐宴同意讓乘風進宮, 白皇后便在著手布置這件事。
事實上,關於冷宮裡藏著一個皇子的流言已經在宮裡傳說有一陣子。因皇后特意安排,這冷宮中皇子的長相, 年齡,經常出沒的地方都被傳出來,且都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傳了一個月猶豫,如今不僅各宮上下都有聽說, 就連素來對後宮之事漠不關心的武德帝都聽說了。
武德帝放下杯盞, 扭過頭去不叫窗邊軟榻上的皇后瞧見他臉上窘迫的神色。壓低了嗓音,他甚是不悅地問楊秀:「當真有孩子?你可有親自去瞧過?」
楊秀勾著腰飛快地搖了搖頭。立馬告罪道:「老奴確實聽過幾句流言,倒是不曾去過冷宮。」
武德帝臉色立即沉下來:「你怎麼做事?這都不去查清楚,朕養你何用!」
說著,就抬腿去踹。
「陛下何必怪罪楊公公?」白皇后突然出聲制止。
說著,她一雙冷淡的桃花眼便看了過來。落到武德帝身上, 他身子頓時一僵。
白皇后也沒多打量他, 只一眼便輕飄飄地移開視線。
她手端了茶水, 此時呷了一口茶水才不輕不重地解圍道, 「楊公公日日跟在陛下身邊, 不曾離開半步, 自然是以伺候陛下起居為主。這些個流言蜚語在宮裡傳的那就多了,若是一一都得去查,那陛下的耳根子可就不得清淨了。畢竟陛下這些年這等的這種事兒也不少, 如今有空怪楊公公, 不若派人走一趟冷宮。是真是假, 一探究竟。」
「一把年紀了,陛下也該收斂著些,」白皇后嗓音不疾不徐, 說出口卻叫武德帝頓時面紅耳赤,「省得老傳這些個風言風語傳到吾的跟前,鬧騰得很!」
武德帝十分尷尬,想解釋,被她這冷冷一眼給刺得語塞:「皇后,朕不是……」
然而話還沒說,見白皇后已經端起杯盞,頓時又覺得尷尬。
早年彤史還會寸步不離地記載他的一舉一動,如今彤史都不大記他偶爾酒興上頭的荒唐事。這麼多年沒跟皇后鬧過,四十好幾了,反倒叫這些腌臢東西給鬧到皇后的跟前來。
面對白皇后帶著淡淡譏諷的雙眼,他心口有些悶。但也想不通哪裡有事,便將這火氣撒到楊秀頭上。若非楊秀這老奴才多嘴提了這麼一句,皇后怎麼會想起這事兒?!
他於是抬起一腳就踹向大太監楊秀,站起身便厲聲喝道:「楊秀,你親自去冷宮走一趟!朕倒要看看,到底誰在傳這些不著邊際的風言風語!」
武德帝叉著腰,原地地踱了兩步,不解氣,又怒道:「要是冷宮裡沒有這麼個孩子,朕扒了那些嘴碎子的皮!」
楊秀被他踹得一屁股坐地上,麻溜地原地一個打滾有爬起來,躬身應諾。
武德帝臉上掛不住,不好跟白皇后撒火氣,就插著腰便來回地踱步。見軟榻上白皇后連抬一下眼皮子看他的意思都沒有,心裡頓時更暴躁了。
楊秀得了吩咐自然立即去辦,帶著人匆匆往冷宮去。
人都走了,白皇后不給台階下,武德帝就插著腰滿屋子亂踱步。
轉來轉去的,轉得白皇后眼睛都暈了。她心裡一煩,蹙著眉頭將杯盞嘭地一聲擱到案几上,武德帝暴躁的背影就是一僵。他轉過身來,沖白皇后討好地笑了笑。
白皇后沒有搭理他,冷冷地掃他一眼便又端起了手邊的一本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