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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都跪了,婦人如何不跪?就聽那婦人哽咽道:「奴,如月,見過主子。」

  陳子玉陳子安?是兄弟?蘇毓與徐宴對視一眼,蘇毓開口讓三人起來。

  如月趕緊將陳子玉攙扶起來,抹著眼淚喊『謝過主子』。陳子玉不著痕跡地抽開胳膊,見蘇毓徐宴安靜地打量三人。怕蘇毓介意,忙開口解釋道:「主子莫怪,如月曾是奴的侍女。自幼照顧奴兄弟二人,一時沒有注意,失了分寸。如今已進徐家,往後必定用心伺候,忠心不二。」

  這話不必陳子玉說,三人什麼關係,徐宴蘇毓兩什麼眼睛?自然是一眼瞧出來。

  蘇毓倒是沒介意這一點。本身她要買僕從回來,跟買幾個保姆是一個意思。她不要求奴僕全身心地忠於她,就只是要求僕從安心做事罷了。

  當然,能衷心當然最好,若做不到全心全意為主家,別給主家惹亂子偷盜物品,也是足夠。

  家裡突然多了三個人,該問的自然要問。否則不清不楚的,將來惹亂子也沒個準備。

  這件事,蘇毓瞥了一眼沒開口的徐宴,打算調教僕從的事情交給他。徐宴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不僅有,且眼光十分獨到。原本買僕從的事情就是要叫徐宴來辦,只是蘇毓恰巧去瓦市碰上了,沒打招呼就將這三個人帶回來:「你來問問吧,家裡的規矩,你且都跟他們說說。」

  徐宴若是挑人,必定不會挑這三個。一來三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一個病秧子一個七八歲小童一個纖細的弱女子。陳子玉陳子安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的,看樣子是家道中落才淪落至此。先不管心性有沒有放下來,伺候人的活兒十之八九不太會。而陳子玉看著就是要倒地不起的樣子,怕是還得反過來叫他們照顧。唯一能做點灑掃刷洗活計的如月一心惦記兩個主子,指不定出了事會先護誰。

  但蘇毓既然將人帶回來,那暫且也只能這樣。徐宴見蘇毓的眉眼中有倦色,便囑咐她先進屋歇一會兒。

  蘇毓確實有些犯困,扭頭看了一眼三個人,便將這三人交給徐宴,起身進了屋。

  徐宴目送著蘇毓離開,微微偏過臉,目光才在三人身上轉了轉。須臾,落到了正中間的陳子玉的身上。他別的也不多問,只淡淡開口道:「陳家是犯了什麼事?」

  陳子玉陳子安兩兄弟身子猛地一僵,沒有說話。

  如月心裡有些慌張,但又不敢多嘴插話。

  徐家的小院裡安靜得只剩風聲。陳家兩兄弟啞口了許久,陳子安又跪下來:「主子,請恕奴無法相告。奴敢指天發誓,陳家之事必然不會牽連主家。若是當真有那牽連主家的一日,您大可將奴等杖斃。」

  「杖斃不過是叫你們賠命,與你們來說,早死晚死都是悲運。如今能被毓娘買回來,已經算是撿回一條命。若當真有牽連的事情發生,你怎知是不是你們幾個的命能抵消得了的?興許杖斃你們也無濟於事。」徐宴別看著一幅溫和平靜的樣子,對待外人,他從來都是冷眼旁觀的。

  「陳家,是哪個陳家?」徐宴嗓音淡淡的。

  陳子玉翕了翕唇,緩緩道:「京少尹陳樹是奴兄弟二人的父親。陳家因貪污被查辦,父親三年前已被斬首。母親身體較弱,去歲死於獄中。如今陳家只剩奴兄弟二人被充作官奴,送進司教坊。」

  徐宴面色不動地坐在原地,面色平靜,絲毫沒有為兩人曾經的身份驚詫的意思。

  陳子玉見狀心裡咯噔一下,繼續恭敬道:「奴兄弟二人因受人陷害,被驅逐出司教坊,淪落到坊間的牙行。官奴充作私奴,輾轉來到金陵……」

  徐宴安靜地聽完,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又問了一句:「你學識不錯?」

  「尚可,」若非陳家遭逢大變,身上的功名被剝奪,他如今應該早已經下場科舉,「奴自五歲開蒙,讀了十七年的書。四年前被剝奪功名,奴今年二十有七。」

  徐宴點點頭,又看向陳子安。

  陳子安小心翼翼地回話:「奴陳子安,今年十歲。也識字。」

  如月便不必說,陳家的家奴。

  徐宴問了話,眼看著陳子玉搖搖欲墜,旁的也不多問了。

  徐家的院子確實是小了些,三間大的屋子,外加兩個偏房。除了堂屋,主屋一個蘇毓在住,一個徐宴的書房。兩個偏房如今一個用作儲物的堆了許多雜物,一個乘風在睡。家裡突然多出三個人,確實分不出屋子來:「家中如今也沒有空屋子,你們三人先去將偏屋收拾出來。」

  說著,他給三人指了屋子:「雜物先對到院子的角落裡去,等空出來再收拾。」

  只能這麼安排,徐宴指使了幾人收拾,順道又將乘風的屋子收拾出來。如月可以跟著乘風歇息,正好晚上照看一下小孩兒。收拾出來的儲物間隔了一張大些的床進去,就讓陳家兄弟倆歇息。

  安排好這些,如月就去灶下煎藥了。

  大夫開的藥必須得按方子吃,正巧蘇毓也在吃保胎的藥。既然要煎藥,當然先照顧主家。蘇毓在屋裡短短地歇了一覺。出來那如月將午膳都做好了。

  這如月是確實會照顧人的,做得一手好菜,但都是北方的口味兒,咸香味兒重。比起金陵偏清淡鮮甜的味道,這股咸香還恰恰合了現如今蘇毓的口味兒。雖說不算是特別好吃,但其實也不差。蘇毓醒來一桌菜端上來,眉頭不由地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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