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白氏笑眯眯地應了,指著端著茶水過來的徐宴也道:「宴哥兒往後也跟毓娘喊,喊我白姨便是。」

  徐家的院子其實不大,三間屋子加一個柴房一個灶房。徐宴的書房離得不遠,幾人說話都是能聽見的。聽到這話,便也跟著蘇毓喚了一聲『白姨』。

  喊完人,低頭看了一眼蘇毓,眼眸幽沉沉地閃著光。他跟蘇毓想得一樣,當白皇后是白家的外嫁女。畢竟京城這般年歲還身份貴重的白家姑奶奶,一個就是林清宇的親生母親,老冀北候夫人,李國夫人白清歡。另一個就是定國公的夫人,白清樂。

  兩人是堂姊妹,都是白家長房和三房的姑奶奶,正正經經的勛貴婦人。

  這些日子他在豫南書院,豫南書院裡可是有不少眼明耳聰的京城勛貴子弟。他看似獨來獨往,沒怎麼跟勛貴子弟打交道,但其實也是交到幾個不錯的好友。且因他受白啟山看重,總有人將消息傳到他的耳中。聽得多了,對於京城的局勢、各大世家的往來,徐宴或許知道得比柳太守還多。

  那日林清宇的態度,眼前的白姨應當是定國公府的那位白夫人了。

  心裡有了定論,徐宴自然不排斥蘇毓將乘風送去被白氏教導。白家的人,不論男女,都是自幼要被好生教導的。有些格外聰慧的白家女比白家的男嗣更聰穎,只是可惜了身為女兒身。

  「束脩,自然是要教的。」徐宴將茶擱到石桌上,彎唇淺淺笑了一下,「白姨不要跟我們客氣。」

  就如同蘇毓說的,白氏哪裡缺那點兒束脩?不過話都說到這份上,她若不收,反倒顯得教導徐乘風不誠心。想想,於是道:「不若這樣,往後我用的那面膜粉,就當做乘風的束脩了。」

  蘇毓聞言倒是笑了,這麼說,倒也可以:「不止面膜粉,我手頭還有一個護髮的方子。雖說白姨您這頭髮烏黑如墨段,但也能用。若是白姨不嫌棄,一道寫了給您?」

  白氏的頭髮烏黑又濃密,但架不住已經四十多歲。美人遲暮,這是誰都阻止不了的事情。白氏再好的頭髮也有褪色的時候,別看外頭這一層烏黑濃密,裡頭其實已經有不少白髮了。聽蘇毓這麼說,自然立即就來了興致。她如今是十分相信蘇毓的方子,說管用是真管用,半點沒摻假。

  蘇毓說著就去了書房,徐宴的書房她如今都隨便進。要用筆墨,也是想用就拿。此時極快地寫了一道方子拿出來,剛要遞到鈴蘭手中,就被白氏給接過去。

  「這字兒?!」白氏可是識貨的人,蘇毓寫得潦草,她可就一眼看出字兒好,「寫得當真是好!」

  蘇毓一愣,寫得太快,倒沒注意這些。

  「毓娘啊,你還讀過書習過字?」白氏倒不是小看蘇毓的意思,只是覺得驚喜。

  毓娘一個出身不顯的鄉下婦人……是的,第一回 用罷了晚膳才回去,白氏下面的人就去查了徐家的底細。位置越高的人,做事自然越小心。白皇后別看不出宮,要查蘇毓的底細還是輕而易舉的。關於徐家小夫妻倆從出生到如今的事兒,白氏都查得一清二楚。

  蘇毓是徐宴的童養媳她清楚,蘇毓這些年供養徐宴的事兒她也清楚。正是因為清楚這些事兒,她才格外的喜歡蘇毓這丫頭。一雙細弱的肩膀扛起了徐家十來年的生計,供出了徐宴這麼個才名遠播的讀書人不說,還給徐宴生了一個像乘風這樣出色的孩子,這得多聰慧能幹?

  都說以字觀人,從這字兒就能看出蘇毓的脾性。白氏拿在手上都不笑了,越看越覺得好:「你這手字兒是跟誰學的?我怎地還沒見過這種字兒?」

  蘇毓心裡咯噔一下,看了一眼徐宴,謹慎地回答道:「沒跟誰學,我幼年時候曾學過,後來多年不寫字兒。再後來拿起筆寫字,就自己胡亂寫出來一個字體。」

  「哦?」白氏心裡喜歡這字,又道,「你可還有別的墨寶?都拿出來叫我瞧瞧。」

  蘇毓:「……」

  先前作畫已經出過一次風頭,寫字再出一次風頭,蘇毓都覺得事兒有些圓不過去了。悄悄瞥一眼徐宴,發覺徐宴眼睫又垂下去,濃密的眼睫半遮著眸子,根本就看不清他眼中神色。

  心裡有些心虛,但這時候露怯就更說不過去,蘇毓面上繃得十分自然,搖了搖頭:「甚少拿筆,家中便沒有留墨寶。」

  白氏面上是顯而易見的可惜,這麼一手好字兒,沒留多少墨寶。

  本想著叫蘇毓當場寫一幅墨寶給她,一旁安靜看著大人說話的小屁娃子接了一句嘴:「白奶奶,我娘的字兒不是最好的,我娘的畫才是真真兒好看!」

  一邊說,他還一邊舉起大拇指:「我娘的畫,最好看!」

  白氏眼睛噌地一亮,自然就看向了蘇毓。

  明明是件好事兒,但眾目睽睽之下,蘇毓總覺得背後有點兒冒汗。畫倒是有,且還拿到字畫局出過風頭。蘇毓這個倒是不會去避諱,於是笑笑:「畫作家裡倒是有,但也都是我胡亂畫的,跟當下文人畫師們天差地別,白姨可別見笑……」

  「不必擔心,」白氏笑眯眯的,「你畫的好,贈我一幅畫,往後乘風可就真是我弟子了。」

  蘇毓這懸著的心咚地一下落了地,她眨了眨眼睛。一幅畫,換白家金貴的姑奶奶一個師徒名分,值了。

  「那,可就讓白姨見笑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