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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宴人回來,緊閉著門窗的鄰里倒是開門開窗了。伸著脖子,跟徐宴七嘴八舌地說蘇毓被抓的事兒。

  這時候,嚴家的嚴楊氏才抱著孩子從院子裡探出腦袋來。在看到徐宴的那張臉,下意識避開視線,她眼睛盯著腳尖磕磕絆絆地將徐家院子裡發生的事兒給說了。

  眼裡敷上一層冰,徐宴的嗓音都帶著冰渣子:「人往哪兒去的你可知道?乘風人如何了?」

  「這,這我不清楚啊,」嚴楊氏被他氣死嚇得臉漲通紅,往後躲,「相公帶乘風去看大夫了。毓丫姐姐被人捆著塞進麻袋了,聽了隻言片語,似乎是要獻給什麼大人物……」

  這話還沒說完,徐宴的臉色一瞬間鐵青。

  他將文章丟進了院子,扭頭請嚴楊氏若是得了空,多多照顧一下乘風。徐宴自己則鎖了屋子門,廣袖長袍因他轉身,衣袖衣擺獵獵作響。徐宴的一張無邊秋月的臉黑沉沉地拉下來,那雙本就濃黑如墨的眼睛深沉得仿佛能將人吸進去。徐宴轉身便往林清宇如今所住的別莊大步趕過去。

  他的臉冷得結了冰:不管如何,今日的這筆帳他記下來!

  第三十五章

  冀北候林清宇如今借住在柳家在南城的別院裡。

  偌大的一個別院, 收拾出來給林清宇和謝昊兩個人住。兩人雖是形影不離的好友,興趣相投,但在女子的偏好上卻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

  謝昊好妓子,不好良家, 越浪蕩的妓子越得他歡心。林清宇則偏偏相反, 看不上那些輕浮不講究的風塵女子, 就偏愛良家的有夫之婦。他這人似乎有種天生的惡趣味, 就喜歡看正經人崩潰。越正經越難屈從的良家婦人他越喜歡,最愛良家榻上放肆起來的樣子,那才是真真兒有意趣。

  徐宴找上門來之時,林清宇正在謝昊的院子裡喝酒。

  這兩位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任務,也是相貌堂堂的年輕公子哥兒。家世顯赫,才學出眾,無妻無妾,按理說本該是京中女子心儀的良婿, 因上不得台面的喜好,京中一眾女子們談及他們都是無限唏噓。如此出眾的公子哥兒,哪怕對正經姑娘多點耐心也不至於這般叫人可惜。可這兩人就不走正經路, 不娶妻不納妾,偏生整日跟那些不入流的女子打得火熱。如何能不叫人扼腕?

  「徐公子找過來?」僕從來稟告時林清宇還以為聽錯。

  林清宇外頭看了一眼謝昊,謝昊也很詫異。

  事實上,徐宴這個人,林清宇從第一面起就是印象極其深刻的。倒不是說徐宴才學有多叫他驚訝, 而是那麼多書生里天生如此出眾皮相的男子實屬少見。林清宇欣賞美人,無論男女。再來,那日字畫局上,他還記得徐宴家裡的女人長得就挺符合自己胃口的。

  與謝昊對視一眼, 林清宇將杯盞放下去,淡聲道,「去請他進來。」

  那僕從應了一聲,小心地退出去。

  不久後,僕從就領著一身陰沉氣息的徐宴從角門走過來。徐宴生的高大,人要比僕從高出一個腦袋加一個脖子,人從遠處走來衣擺獵雷,巍峨如玉山之將崩。

  謝昊對徐宴印象也挺深刻,倒不全是相貌出眾,而是徐宴這個人總給他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明明就是個文弱書生,雖說長得高大卻不會顯得壯碩,人也文質彬彬。但不知為何,謝昊就是覺得徐宴此人極不好惹,通體透著一股冰雪難融的銳利之感。哪怕如今游龍困淺灘,但謝昊卻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這個人將來必然會一飛沖天,能常人所不能。

  果然,僕從引著人上了木橋上。恰巧漫天的霞光映襯著他的後背,橋上之人仿佛被鍍上一層金邊兒。徐宴陰沉著臉,平白一股攝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林清宇與謝昊面面相覷,眨了眨眼睛,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了。

  徐宴一進門見林清宇在與謝昊飲酒,心就咯噔了一下沉下去。從他回家到報官,再到找上門來,少說一個時辰也有了。毓丫此時不在別莊,那人又在何處呢?心裡像潮水翻湧一般,徐宴的臉色自然更難看。

  僕從將人帶到便躬身一禮,無聲地離去。

  別莊的花園裡還是一片春景,綠意映照著,涼亭里對面坐著的兩個人便格外打眼。徐宴緩步從木橋上走下來,衣裳的袖擺因他走動而獵獵。涼亭的石桌上咕嚕嚕煮著酒,兩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適時放下杯盞。謝昊撩開肩側垂落的頭髮,忽然起身,緩步走下去。

  他生得也高大,站起來居然跟徐宴差不多高:「徐公子怎麼會過來?」

  徐宴向他行了一個平輩禮,微微抬眸,冷冰冰地看向涼亭中坐著的林清宇。

  林清宇一隻手捏著碧綠的玉盞,抬起眼帘不期然與他對視。那一瞬,只覺得徐宴的這雙眼睛看人時如尖刺一般,刺到人心口便是冷冷一咯噔。他皺了皺眉,對徐宴放肆的眼神感到一絲冒犯。但徐宴也不曾做過什麼過激的行為,他於是蹙著眉也站起身:「徐公子。」

  徐宴又行了一平輩禮,開門見山:「學生此行過來,是想請小侯爺幫個忙。」

  林清宇雖好有夫之婦,卻並非真正的下作之人。柳家別院此時沒什麼動靜,徐宴猜測是底下人手腳還沒那麼快。蘇毓出事,只能是這個原因。

  並非徐宴太武斷,而是這段時日蘇毓的一舉一動,他看似不吭聲其實心裡十分清楚。一來毓丫其實是個很有分寸的人,與人不親近,更不會輕易與人結仇。來金陵人生地不熟,說話做事都很注意不與人鬧齟齬。二來像這般帶人闖門擄人的事兒一般人家等閒干不出來,只有那家大業大目無尊法之輩才敢在這般金陵城內鬧事兒。徐宴吐出一口胸中悶氣,方才他已經去報過官了。官府那邊在找,這會兒他是親自來別莊堵著的,他就賭那擄人之輩這兩日會上別莊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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