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張氏見他小小年紀口齒清晰,心裡就又酸又澀。蹲下來就拉著小孩兒的手,又問了起來:「不去便不去了。來,伯娘問你些事兒哦。」

  徐乘風這小屁娃子不故意氣人的時候是十分可愛的。聽她這麼說便點點頭。

  張氏心裡覺得他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不懂事兒,問話就問得格外不講究。將酸蘿蔔往地上一放,張口就問徐乘風,徐家的家境和徐宴的私事兒:「伯娘經常看你娘出門不著家,就只剩你爹跟你兩人在家裡。回到家也是不洗衣裳不做飯的,是不是你爹跟你娘鬧脾氣了?」

  徐乘風覺得她這話聽著古怪,他爹跟他娘也沒像張家這邊動不動就吵過嘴兒打架,娘每回回來都笑嘻嘻的,這伯母怎麼就覺得爹娘鬧脾氣?

  雖然奇怪,但還是搖頭回答了:「我娘身子不好,大夫說不能幹活。」

  張李氏一聽,忙抓著他就問:「你娘怎麼就身子不好了?」

  徐乘風年紀還小,也不懂什麼大人的彎彎道道兒。但架不住他記性好,將蘇毓曾經糊弄徐宴的那套說辭拿出來,就說給了張李氏聽。張李氏一聽蘇毓早年身子熬幹了,怕是往後子嗣有礙,心裡可不就敞亮了起來?她本來還沒往這方面想,再一想徐家,還真是!

  徐家那相公的年歲先不說,那徐小相公皮相好,看著鮮嫩得很。徐家娘子可是一看就是二十三四或者年歲往上跑的人。像徐娘子這個年歲的婦人,無論在哪兒,膝下是兩個孩子至少得有的。但這徐家就眼下這一個孩子。這不是子嗣有礙是什麼?

  子嗣有礙,那未來就說不好了。徐家小相公看著就是往後要登上青雲梯,飛黃騰達的人。若是高中,做了官,家裡怎麼說都不可能只一個孩子繼承家業。

  張李氏想著,這蘇氏雖然生得貌美,但到底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了。徐小相公便是性子再好,為了子嗣傳承,將來免不了要停妻另娶的。她家的二姑娘不若這蘇氏生得俊俏,但勝在年歲輕,好生養。若是能叫徐小相公對她二姑娘生出心思,就是擠掉這蘇氏也不是不可能。

  心裡想得美,張李氏伸頭往徐家的院子裡瞧了瞧。

  正好看見徐宴坐在窗邊專注的模樣。皮相氣度上大大不同就不比了,她想著家裡那位秀才公看個書沒多會兒就要起身走走,一會兒要吃茶一會兒要吃零嘴兒的,跟這徐家小相公專注的模樣一對比,張李氏心裡冷不丁一堵:「酸蘿蔔你端進屋去。你娘不在,伯娘這就回去了。你若是覺得沒勁兒了,多來伯娘家玩兒,哥哥帶你。」

  徐乘風瞥了眼酸蘿蔔,接過來,乖乖巧巧地謝過張李氏,扭頭就進屋了。

  徐宴在屋裡沒聽到外頭動靜。中午出來熱飯菜的時候,看到灶台上一碗酸蘿蔔才問了徐乘風怎麼回事兒。徐乘風也不曉事兒,就說是鄰居家送來的。

  想著往後至少一兩年在梨花巷子住下去,鄰里關係得和睦。徐宴聽說是張家送來的吃食。便去了屋裡將蘇毓特地買來給他當夜宵的小零嘴兒也裝了一盤子,給張家送過去。

  徐宴去張家的時候,正好張李氏去常洗衣裳的大戶人家接活兒,家中就張家二姑娘和張秀才公。秀才公是從來不管事兒的,衣來張手飯來張口,聽到門外動靜也不冒頭。張家二姑娘正在灶下煮飯,知道父親不會出來管,忙擦了擦手就冒出頭來。

  這一打眼,就看到屋外站著一個清風朗月的年輕公子,臉噌地一下就紅了。

  她下意識地往回縮,躲在門裡偷偷打量外頭的人。

  外頭那人一身青布襖子,烏髮鳳眸,身姿如松,俊美異常。張二姑娘十幾年來,就沒見過這麼俊美的年輕男子。怕外頭的公子等久了人就走了。她忙在灶台上那一盆水裡來回地照了照,又是理頭髮又是搓臉頰的。好半天羞羞怯怯地出來問徐宴什麼事兒。

  徐宴也沒仔細看她,鴉羽似的眼睫眨動了一下。只將一盤小零嘴兒遞給她,淡淡道:「我是住在右邊這戶人家的相公。今日是張家嫂子客氣了,這是內子昨兒特地從點心鋪子帶回來的。」

  聲音如玉石相擊,叫人聽了頭暈目眩。

  張二姑娘忙不迭地接過來,暈頭轉向:「哦哦,好好,謝謝公子。」

  徐宴將東西送到了就走了。也沒回頭,自然不知後頭這姑娘眼神都痴了。他只知剛走到家門口,就看到蘇毓大包小包地拎著許多東西回來。

  他快步走上前,從蘇毓手中接過來:「回來了?」

  蘇毓今兒出門自然還是為了營生。

  既然舉家搬來了金陵,徐宴又入了豫南書院,那麼,許多事情就得提前做規劃。蘇毓是個不喜歡看天過活的人,她喜歡做計劃,並且考慮各種情況,做出不同的或長或短的計劃。那所有的計劃里少不了銀錢,必須保證充足的銀錢,這是立足的首要一步。

  「嗯……」蘇毓今日剛去了書局,她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兒。

  金陵的讀書人有組局賣字畫的,字兒越好看,丹青技藝越高超,賣出的價位越高。但有一點限定,得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才能入局。

  若是在現代,蘇毓是鐵定有資格進入的。但這是古代,還是個非歷史記載的世界,她一個童養媳的身份就很難。

  抬頭看了眼徐宴,蘇毓眉頭蹙起來:「宴哥兒,我想,我應該是有件事想要與你坦白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