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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乘風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給我吃就給我吃,做什么小氣樣兒!」蘇毓本來對這孩子的態度是無視,但既然決定占了徐宴妻室這個坑,這屁娃子就不教不行了。雖然從血緣關係上,這孩子是她親生,但蘇毓一時間還是很難融入到母親的角色中,「去給我倒碗水來,嘴裡澀得厲害。」

  徐乘風斜眼瞅了蘇毓一會兒,想著父親交代的話,邁著小短腿去了。

  一碗水端過來能灑半碗。但有水喝就不錯了。蘇毓也沒挑剔,接連喝了兩碗,囑咐了句徐乘風別瞎跑就閉眼睡下了。流了不少血,是真的有些傷到了。這會兒閉上眼睛,身下的炕燒得暖和,沒一會兒就睡著。

  徐乘風坐在小馬紮上,坐了會兒覺得凍腳疼。抬頭看了看到他胸口的炕,稚嫩的小臉上閃過劇烈的掙扎。最後還是踢了鞋子,爬上炕。

  徐宴是天黑了以後才回的,回到家,家裡四處黑洞洞的。

  想著蘇毓可能睡著了,他將採買的東西一一搬進屋才轉頭進了臥房。掌了燈,舉著燈火緩緩走到炕前,母子倆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徐宴一愣,心裡驀然湧出了一些怪異的感受,但總的來說並不抗拒。

  不知不覺立在炕前看了許久,直到燈芯噼啪一聲輕響,他才回神。其實外人常說乘風與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徐宴自己也這樣覺得。但此時看母子倆的睡顏,徐宴驚覺徐乘風其實也像母親。輪廓和眉眼,至少三分像蘇毓。

  輕笑了一聲,徐宴也沒叫醒徐乘風,舉著燈便又靜靜出去了。

  徐家靜悄悄的,徐宴端坐在書桌前心卻靜不下來。毓丫在鎮上被人襲擊差點就橫屍街頭一事,徐宴作為丈夫,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一口氣。下午他又去了鎮上一趟,除了採買年貨以外,重點是去了一趟鎮長家。

  雙門鎮是個小地方,要找人也容易。蘇毓遇襲之事,他自然得去搞清楚緣由。

  他是不相信鎮長所說的地痞流氓見財起意,當街行兇的話的。徐宴冷笑,光天化日之下,那樣一棍子敲下來就為了幾件繡品,未免太荒謬了!

  毓丫穿得那身衣裳他可記得清清楚楚,不說破爛,但遠不及來喊他救命那姑娘的光鮮。就那副打扮,又其貌不揚,不被人當成窮酸鬼避著已經是好的,怎麼可能會有地痞流氓盯上她?

  再說,再沒眼色的地痞流氓,也該知道搶錢選對象吧?西街那邊可都是書局,讀書人多,家境殷實的更不少。放著那好搶的有錢的不去搶,偏盯著一個衣衫樸素的鄉下婦人?這話說出來分明就是在糊弄鬼!

  想到下午蘇毓出事之時陳家姑娘出現的那般趕巧和鎮長被他幾句一問就不耐的態度,徐宴不由冷笑一聲。他從不相信意外和巧合,但今日之事,來日再算。

  靜坐了會兒,臥房那邊傳來動靜,似乎是母子倆醒了。

  徐宴斂去臉上森冷的笑,一手照著燈火便起身往主臥室那邊去。他走得不疾不徐,但耐不住腿長,沒一會兒就到了門邊。

  裡頭母子倆都是睡眼朦朧的,正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徐乘風沒想到自己居然在蘇毓的炕上睡這麼久,嘴一翹,又不高興了。

  蘇毓其實也懵。但下午沉沉一覺睡過去,她腦子裡的昏沉和胸口犯噁心的感覺好了許多。這會兒懶得哄小屁娃子,掀了被子就想下榻。沒辦法,炕燒火後太熱了,睡出了一身汗。

  徐宴正巧這時候進來,蘇毓眯著眼看他:「東西買好了?」

  徐宴抬手將煤油燈擱置到桌上,光照著,屋裡立即就亮堂起來。蘇毓總覺得他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仔細看,又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徐乘風這會兒自己穿好了鞋子,張口就喊餓。

  徐宴垂眸看著蘇毓。燈光下,已經瘦了許多的蘇毓有了幾分窈窕的味道。眉眼低垂著,額頭印有血跡的布條抱著額頭,顯得人有股脆弱伶仃之感。徐宴這會兒才注意到她眼睫濃密而卷翹,緩緩眨動時如同蝶翼,在眼瞼下暈出兩團青影。

  徐宴嘆了口氣:「等你傷好些了,料理完家中事務就出發去金陵。」

  第十五章

  冬日裡日子過得快,眨眼就一天過去。眼看著一天天往後走,轉眼蘇毓就在家中躺了小半個月。

  這小半個月裡,因為她受傷的是腦袋,動一下就容易暈眩犯噁心,徐宴特地去鎮上置辦的年貨擱在家裡也沒辦法做成吃食。好在家裡人少,徐宴父子倆對此沒怨言,這半個月蘇毓躺得還算順心。

  隔日便是年三十。家家戶戶已經將年菜燒起來,見徐家沒個動靜。村里左鄰右舍的表現出了很大的關心,都來打聽蘇毓的都有好幾撥人。聽說蘇毓是在鎮上被人拿棍子敲了腦袋,被徐宴用牛車從鎮上拉回來的,如今 起不來身,好幾個賊眉鼠眼的婦人硬是要進屋去探望探望。

  等真進了屋,瞧見蘇毓好端端地坐在炕上喝藥,臉色瞧著比先前黑黃不像人樣更白淨紅潤了不少,頓時都有些意興闌珊。裝模作樣地寬慰了蘇毓兩句,撇著嘴就走了。

  蘇毓無語地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拿了一本書進臥房看的徐宴。那廝一身青布衣衫都擋不住的鐘靈毓秀,身姿如松地端坐在窗邊,仿佛將這昏暗的屋子都點亮。

  「怎麼了?」見蘇毓目光古怪,徐宴放下了手中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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