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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無缺公子很好脾氣地順著她的話變了話風:「是辣, 川菜總更教人上癮的。」他還想多嘗幾次。

  心蘭避著之前的傷,不輕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記:「在跟你說正經事呢,你怎麼……怎麼都不聽我說話?!」

  少女的嗓音帶著親吻後獨特的甜蜜和嬌軟。

  說完便有些委委屈屈地側過身去, 藏在烏髮里探出的耳尖都露出羞紅的顏色, 教花無缺很想動手去揉一揉、捏一捏。

  他喉結動了動,不動聲色道:「怨我,你方才問了什麼?花夫人大人有大量, 再對在下複述一遍可好?」

  鐵姑娘嬌嬌地哼了一聲:「誰是你夫人了?」

  她還是不肯轉過身來, 只大發慈悲道:「問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的, 有沒有見到陸小鳳花滿樓他們, 之後又預備怎麼辦?」

  ——山不就我, 我去就山。

  白衣公子含笑著上前半步,小心翼翼將鬧脾氣的心上人摟在懷裡,低低哄道:「本只知你在這金風細雨樓中暫住, 聽到笛聲便尋來了。至於旁的,恕在下孟浪,鐵姑娘可願隨我前去一觀?」

  心蘭眨了眨眼睛,好奇道:「瞧什麼?要出這座樓麼?」

  他彎唇,忍不住吻了吻那雙杏眸:「去六扇門一趟,很快回來。」

  若是別的地方,鐵姑娘既應了蘇樓主一步不出,便是自家未婚夫無缺公子來了,也是要守諾的。但去衙門麼……自是不可同語了。

  為了防止蘇夢枕回來後不見人誤以為自己逃跑,大晚上的一時也沒找到筆墨紙硯,便從現任移花宮主手中拿了枚墨玉梅花夾在門縫裡。

  「希望我們回來前還沒人發現這墨玉梅花,否則他們會不會亂想?明日京城會不會謠傳說,移花宮給金風細雨樓下戰書了?」鐵姑娘一發散思維就剎不住車。

  花公子無奈笑笑,樓著她的腰運了輕功離去,似乎沒有驚動這清寒夜色下樓里的任何一個人……

  猩紅色的大門就在眼前,在昏暗中顯出墨色。

  好像跟之前第一次來時相比,也沒什麼不同。

  心蘭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花無缺,納悶道:「這麼晚了,來這兒做什麼?」之前三更半夜還有許多人守著,應是金九齡預先組織的,平時約摸也就有些守衛夜裡當值。

  白衣公子放開了攬在心上人腰上的手,輕輕道:「你過去扣幾聲門便知。」他嘴角噙著一貫的溫雅微笑,此時卻透出一絲賣關子的神秘。

  去就去,紫衣少女幾步蹦到台階上,拿起黃銅圓環重重叩了幾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原以為不會有什麼動靜,卻聽裡頭一個聲音喊道:「誰?」拉得又細又長。

  「……」心蘭不知該說什麼,她總歸不是自首來的。

  但也不好再說什麼報案之類的話,於是求助地轉頭看著帶自己來卻什麼都不肯說的「罪魁禍首」。

  白衣公子朝她笑笑,用口型道隨她如何說。

  少女跺了跺腳,轉過頭硬著頭皮回道:「移花宮花無缺求見!」一邊說一邊往下跑,決定推他上去。

  移花宮主悶聲笑著,任由她將自己推上前,自個兒卻躲在身後掐著他的腰。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不知金捕頭,可有掃榻相迎備我等大駕光臨?」

  這番話委實是囂張不客氣至極,仿佛是主人屈尊紆貴踏入僕人的所在,偏由無缺公子說來,便是如此的理所應當不容置喙。

  他從前斯文有禮的時候便給人高不可攀之感,如今連言辭間的客氣也免了,無理而霸道。但那份不容抗拒的氣場與威嚴,較之從前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門緩緩打開了,走出來的是個一身錦袍的男子。

  他容貌也稱得上俊朗,卻略彎著脊背,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幾歲,抬頭時更似面有菜色。

  「金某自是要親來恭迎宮主與未來夫人大駕的,請。」

  天下第一名捕麻木地說著,躬身招手做足了卑微姿態。

  鐵姑娘自認不是個大方的性子,此時坦然地心生快意,然而也更心存疑慮:「金捕頭可還認得我是誰麼?」她的腦袋從花無缺身後探了出來。

  金九齡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頭,口中稱歉:「之前有眼無珠,怠慢了鐵姑娘,又冤枉您與匪首勾結,實在是在下之罪……」他緩慢地撫掌作揖:「還請原諒則個。」

  心蘭曉得對方不過是被花無缺敲打過,自以為是不小心惹到了惹不起的人,而非真心愿改錯,不由得冷笑:「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衙門做什麼?啊……險些忘了,金捕頭可不正是京城第一名捕麼?」

  金九齡咬牙:「在下願賠償姑娘白銀五千兩做梳妝打扮之用,還望姑娘勿要嫌棄。」

  旁觀的花公子微微挑眉,但並非是因為瞧不上這麼點錢財而不屑。對一個沒太多產業的捕頭來說,簡直是令人驚奇的數量。再瞧對方身上的行頭……四大名捕會盯上他,恐怕不是近日之事了。

  「免了,本姑娘瞧起來還需要打扮麼?」少女下巴微抬,杏眸瞥了一眼無缺公子,大有他敢拆台不附和便要他好看的意思。

  「鐵姑娘天生麗質,清水出芙蓉,盛裝傾國色,自是不需要的。」他一本正經淡淡道。

  金九齡聽得牙酸,恨不能派人亂箭將這對狗男女當場射殺……然而理智告訴他,今晚必須認著慫賠笑解怨仇,否則像條狗一樣的被拖回去的,只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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