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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相識時,他已經十五,又是跟金廉元那樣的一群富貴公子們相處。畫舫酒樓,哪裡不是胭脂水粉撩人?
他若那時與女子結交,也很正常。這些事情,就連姑母桂娘也未必能知道。
她雖然理解,可是心中還是頗不是滋味,只覺得酸意涌動,有些按捺不住。
可成天復似乎被勾起了興致,繼續回味道:「就連她給我的書信,我也一直保存,與她分隔時,時時拿出回味……」
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已經知晚的手死死堵住了。
濃妝未卸的新娘子,瞪著明眸大眼,帶著騰騰殺氣道:「你可是入贅,以後也沒有納妾的資格,若是這麼思慕那姑娘,倒不如趕緊與我和離,回頭找她去吧!」
這是什麼神仙紅顏啊?
她都沒有聽過表哥為他奏樂入眠。成日在她面前板著臉訓人的小爹,居然還給人吹奏樂器?可到了她這,就是拿石子敲窗框,毫無精巧心思。
既然他有如此思慕之人,今生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可兇巴巴的話剛說完,她的嘴,已經被表哥捏成了扁鴨嘴,然後被表哥一把攬住了纖腰,帶入了懷中,去了他今日才搬進來的衣箱處。
待打開箱子,最上面竟然是一根綠玉羌笛。
成天復繃著臉道:「張嘴閉嘴就要和離?居然連陛下御賜的婚事都不放在眼裡?狗膽子可真大!」
知晚看著那羌笛,流出的眼淚的都是酸的:「你……從軍的時候,居然還在信里跟我說不會羌笛……原來是我不配聽!」
說到這裡,知晚覺得此時滿屋的紅色儘是嘲諷,她卻終於明白了閨中密友,曹玉珊所說,入了洞房,面對未來的夫君,滿心忐忑,擔心所嫁非人的彷徨了。
成天復覺得也是逗弄夠了。他的晚晚要麼不哭,可若真的惹得狠了,哭起來便是倒掛天河,止都止不住。
他嘆了一口氣,拿起那根羌笛,放在嘴邊,開始緩緩吹奏。
知晚覺得他如此亡羊補牢也是晚了,如此玄妙的樂聲,她竟然不是第一個聽到的知心紅顏……
可聽著聽著,知晚有些疑惑地止住了抽泣聲。
這曲子……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好似在哪裡聽過?
她茫然地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摸了摸眼淚,突然想起,當初她從貢縣不告而別後,救下了香橋的小女兒,曾經夜泊灘涂難以入眠,就曾在環山明月下,聽過這般盪氣迴腸,入心入情的羌笛樂聲……難道……
看她不哭了,成天復終於放下了羌笛,繃著臉道:「除了你這個磨人精,我還有哪個紅顏?」
知晚終於琢磨過味:「秦二爺護送我時,你居然一路跟隨?為什麼後來沒有告訴我?哎呦……」
知晚被他又扯入懷裡,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自己的衣帶子已經被他給扯落了。
她嚇了一跳,小聲道:「天都沒黑……你幹嘛?」
成天復卻覺得自己已經等了大半輩子,仿若苦和尚出了廟門子,終於可以撒丫子開跑了。既然如此,他幹嘛要跟她講述他當初被甩了,只能偷偷跟在後面的相思之苦?
死丫頭,終於徹底落入他的手裡了!
今天甭說是天沒黑,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阻止不了他洞房花燭時。
於是他將她抱上了床榻,掃落了滿床的盒子和花生蓮子後,含著她的耳垂道:「既然這麼怕守不住,還廢話作甚?還不快些餵飽了你相公?」
所以他俯身吻住自己小新娘的紅唇,伸手便將帷幔拉扯了下來。
知晚現在可是體會到了男人的蠻力,若是立意困住自己,真是起身不得。大紅的喜被子裡,任著紅浪翻滾,嬉鬧聲不斷。
只是漸漸嬉笑聲變小了,只聽男人低吟著呢喃道:「晚晚真美,被你養刁了嘴,我哪裡會看別人?」
乍泄的暖意在床笫間依稀透來。紅燭施明燈花復暗,春閣錦暖鴛鴦繞頸。
知晚不知別的男人紅燭之夜是如何樣子,可是像成天復這樣不歇的,就有些惱人了。
若是身子骨弱些的姑娘,可真承受不住暴雨拍擊。
以至於第二天上午巳時,太陽都曬床頭了,知晚才在成天復的低哄下,不情願地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昨夜香脂未洗,如今看著變成了殘花憔悴,可是知晚也不在乎了,因為這樣都不能嚇退餓狼。
因為羨園的流水宴席還在開,成天復作為新郎總要露一露面,只是他不光昨天折騰了半宿,今晨時要還依足地鬧著要早餐吃。
可苦了知晚,只覺得渾身的皮肉都疼,晨起時,覺得自己跟八十老嫗般,渾身的骨頭都疼。
以至於凝煙領著兩個小丫頭端水進來,準備服侍小姐洗浴的時候,就聽內室里小姐跟剛剛從前園回來的姑爺抱怨道:「難怪有些府宅子裡的夫人初婚不久就要納妾,原來竟是這般,總這樣,豈不是要累死人?」
姑爺冷冷的聲音傳來:「你想害我?我一個奉旨入贅到你家的,如何納妾?累也受著!只你一個婆娘,我精心些受用就是了……」
接下來便是小姐笑著低低的嬉鬧,也不知跟姑爺說些什麼。
只聽得屋外的丫鬟也跟著笑。
從內室出來時,凝煙替小姐梳洗打扮,一看那脖頸上都是紅印子,姑爺這是拿了小姐當肉包子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