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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這時,酒莊子外又來了幾趟馬車,一群人一路歡笑著走了進來。

  花亭里的女眷們先前只聽了車馬喧囂的聲音,不多時,不遠處的迴廊上走來一群貂絨錦服的華貴公子們,為首的正是成天復。

  原來他今日在府里宴請好友賓朋,看雪停了,便也乘興前來賞雪。

  那些關於去女家吃軟飯的話,大都是背後說得起勁,可真看到了撫威將軍時,那些暗諷的話,頓時倒噎回了喉嚨里。

  歲月的磨礪,往往會讓男子的氣勢更盛,成家四郎便是如此。

  那行走間筆直挺拔的腰杆,眼神里蘊藏的銳氣,還有從小到大俊美非凡的容貌,都讓人看著如此翩翩俊朗男兒時,忍不住屏息凝神一會。

  若說前些年,還有人對他京城第一美男稱號有些異議。現如今,當身旁的一眾公子們都淪為成四郎的綠葉之後,想來再無異議了。

  眾位夫人小姐們也都有好久沒見到成天復了。

  結果方才她們嘴裡暗暗恥笑,撿了世子爺剩菜的男子走來時,那方才嘲諷時的得意全都化成了羨慕不甘——這麼俊帥非凡的男子,竟然要入贅?

  柳知晚上輩子時修來了什麼福分?竟然有如此良緣?

  成天復的眼裡向來沒有別的女人,他順著長廊走時,便發現知晚正在看冰嬉。以為她想玩。所以讓青硯回馬車去拿冰鞋,然後走到知晚近前道:「要不要跟我劃上幾圈?」

  知晚以前在葉城時,倒是經常跟書雲他們去冰封的河面上玩,可從來沒有跟成天復一起玩過。

  所以成天復這麼問時,她忍不住看著他的臉兒道:「在府里飲多了我們又不是小兒,怎麼好在人前……」

  可是成天復卻不由分說,拉起她道:「城裡哪有這麼大的冰面?冰嬉不就是戲給人看的?耄耋老者也可作冰上舞,你的年歲也不大,裝什麼老成?」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冰面上,等他蹲下,替她綁好了鞋子的皮綁帶,成天復問她:「你會嗎?要不要我教你?」

  知晚覺得他在小瞧人,便掙脫了他的手,穿著短襖長裙,在冰上來了個優美的嫦娥望月,劃上一圈,飛揚的輕紗裙擺飄起,若游龍飛仙。

  然後她挑釁問道:「我可從沒見你冰嬉過,要不要拜我為師?」

  成天復許是真的喝酒了的緣故,整個人較比平時看上去張狂了許多。被她挑釁之後露齒一笑,突然施展旱龍拔地,在原地小轉一下後,翻了個跟頭,復又利落地落到了冰面之上。

  很顯然,表哥年少時學業有成,但也沒有耽誤了玩耍。

  此時坊上傳來悠揚的古琴之聲。成天復拉著知晚的手,翩然作了冰上二人嬉。

  那種說不出的默契,只劃了幾個回合,便配合得天衣無縫。就連知晚都要疑心自己以前跟表哥常玩了。

  如此俊男美女成雙,牽著手在冰上,若輕身雙燕,行雲流水般,忽遠忽近而過,其他的冰嬉之人連聲叫好,一時間震盪得枝頭的雪花都震落了下來。

  那二人相視而笑的表情,一看便是兩情相悅甚久,你儂我儂之時。

  陪著母親而來的金廉元,正跟其他陪同女眷前來的公子在另一處廳堂飲酒。此時他也站在長廊上,無限悵惘地看著那登對的男女。

  他不得不承認,有時錯過了便是錯過了。雖然有時在想,若是當初皇爺爺指婚的就是知晚,而不是那個盛香橋,又或者他當初對假扮盛香橋的她好些,會不會她就不退婚了?

  一時間,心緒起伏,可最後都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感慨,雖然滿心的不願承認,可是成天復的確比他強上太多了。

  如今,他幫父王做事,漸漸也知道了父王的種種膽大妄為,心裡也愈加發冷。可是就像父親所言,他已不年少,不再是與人結交全憑性情,肆無忌憚飲酒達旦的光景了。

  想著自己身為皇孫卻毫無建樹,就像父親所言,一旦父親不在,他如何能支撐起府門?

  也該收一收心思了……可是他如今看到昔日好友時,已經變得無話,見面時勉強維持幾分客套而已。

  有時候,真是懷念起了自己年少無知,放浪形骸時的無憂。那時候他與成天復還要好,整日最大的煩惱就是如何周旋在眾位紅顏之間……

  就在這時,他的母親出聲喚他:「元兒,你的側妃大著肚子,不去陪她,在這裡吹什麼冷風?」

  金廉元又默默看了看冰面上那翩然暢滑的一對玉人,尤其是那個體態輕盈,若冰上仙子的女子。

  回頭便看見自己的側妃富雨兒一臉恭順地朝著自己走來。

  還是錯過了,就算找個容貌相近的,也不是她那等子古靈精怪的性情,更不會有她那種說不出的莫名吸引力。

  在爭奪女人戰役里,他被成天復打敗得一蹶不起,不過在仕途壯志上,他不想再像以前那般渾噩過日子了。

  男兒當宏志,總有一天,他會讓知晚明白,她當初不選他,是多麼的眼瞎!

  想到這,他轉身便往外走,富雨兒倒是習慣了世子爺忽冷忽熱的脾氣,只低眉順眼地跟著他走了出去。

  畢竟這世上夫妻,大都不過圖個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若做不到讓夫君恭謹著自己,那麼便圖個嫁漢保暖就好。像那冰面上並肩而行,眉眼傳情的,又能維持個幾年的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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