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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陽是個小地方,若有這般動人豐麗的女子,必定名動鄉野,可自己並未聽人說起過,可見這女子並非本地人,大約是外鄉來此遊玩的。

  雖然知晚朝著楊小姐微笑,想要搭話,可是楊小姐卻似乎一副不善交際的樣子,上下打量她一番後,便沉默地舉步上台階入了道觀。

  知晚便也趕緊快步入了道觀,與楊小姐隔著一個團墊開始燒香祈願。

  不過跟在楊慧紅身旁的那幾個婆子,一直虎視眈眈地上下打量著這位貌美的小姐。

  楊小姐將手裡的香遞給了丫鬟,讓她插在香爐里後,便起身想走。可是隔壁的那個俊俏的大姑娘卻快言快語地道:「這位小姐請留步,有句話,不知我當講不當講?」

  楊小姐冷冷地看著她:「若是覺得不當講,那就不要講,憑得賣弄什麼關子?」

  她這一張嘴,便跟吃了爆竹一般,崩得人連連倒退,若是一般的姑娘,早就羞惱地甩著手帕子走人了。

  不過知晚卻笑了笑道:「我學了幾年醫術,略通皮毛,觀小姐的面相看出了些病灶,擔心著小姐不查耽擱了,所以才冒昧相攔,魯莽之處,還請海涵。」

  楊慧紅聽得直皺眉:「我的身子向來好好的,有何病處?」

  知晚又仔細看了看她氣色身量,試探地小聲問:「敢問小姐,是否最近心煩氣躁,疲憊無力,連……月事也多有不准?」

  楊小姐聽了這等私隱話題,臉色登時變得難看,狠狠瞪了知晚一眼之後,立刻快步出了道觀。

  可是走出去幾步之後,她又遲疑了下來,準頭對知晚道:「那你說我這是何病?」

  很顯然,知晚方才的那幾句明顯說中了她的病灶。

  旁邊那幾個婆子見小姐似乎要跟這外鄉女子說話,正要阻攔時,楊小姐瞪眼朝著她們罵道:「父親只說我八字太硬,莫要禍害別家公子,怎麼如今我連女子也說話不得了?」

  聽她這麼一說,那幾個婆子翻著眼白撇嘴,完全是刁奴的德行,不過她們似乎也覺得楊小姐的話有道理,便懶得再管。

  畢竟這個小姐發起瘋來見天叫罵,也怪惹人厭煩的。

  不過知晚卻並不介意楊小姐的乖戾,只微微一笑道:「都是些婦人常見的病症,請小姐莫要擔憂,不過若不及時調理,對身體的影響甚大,小姐還年輕,萬萬不可再拖延下去。」

  楊慧紅其實也被自己的隱疾困擾很久了,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卻遲遲不開月事,若不是服侍她的丫鬟婆子深知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都要疑心她家小姐是懷有身孕了。

  楊慧紅的性子古怪,這等私隱的事情也不好跟病中的母親說,只是身子最近也不甚爽利,齊陽宅子裡的那個父親派來的老中醫也是庸醫一個,大約就能辨出人有沒有咽氣,別的全無作用。

  現在無意中碰見個說對她病症的異鄉女子,她這才停下腳步,多問幾句。

  知晚看她動了心思,便笑著道:「我隨著親戚來此地遊玩,你我有緣,我不妨幫你診脈看看,你照著我的藥方子吃吃看,若是有效,便再來找我,我自給你調理一下。」

  楊慧紅覺得被個小姑娘搭搭脈也無妨,於是便跟著知晚一起去了道觀的後花園子。

  知晚給她搭脈之後,便也知道了大致的情形。

  這位楊姑娘久久不出門,懶得挪動身子,大約三餐也是貪食些重油之物。

  她這麼大年歲卻未嫁人,只能守著生病的母親過活,長久以來氣鬱堵塞,亂了心肝氣血,以至於體重攀升,身上的汗毛也顏色發黑,且得需要細細調節起居飲食,再輔以湯藥調理。

  不過眼下,還是要將她憋悶已久的月事催出來才穩妥。

  所以知晚略略想了想,便提筆寫下藥方子遞給了楊小姐。

  然後,她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叮囑了楊小姐用藥的事項,以及以後在何處尋她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畢竟與人交往講究個由淺入深,此時她與楊慧紅不熟,說些什麼都是交淺言深。

  不過從這位楊家小姐的處境來看,楊家大夫人的處境真的很不妙。

  那岳家如今主事的是岳德維的母親郭氏,一個妾侍出身的女子愣是生了足足四個子女,另外岳魁的美妾還有六房,也是各自生下兒女。

  而岳魁雖然是楊家倒插門的女婿,可除了大房所生的孩子外,其他妾侍所出都隨了他的岳姓,頗有鳩占鵲巢的勢頭。

  知晚久在京城,熟諳高門大戶府宅里的陰暗一面。她知道楊家如今已經被易了主,凋零得不成樣子,可是還是想來試一試,看看楊氏母女究竟是何心性之人。

  她跟表哥曾經商議過,貢縣今年的鹽價雖然平復下來,可終非長久之計。岳魁巧用楊氏女婿的名頭,仗著先帝爺的聖旨,順理成章地把持著貢縣的鹽業。

  一旦他識破了表哥移花接木的海鹽把戲,明年的鹽價還是會有大的起伏。

  而貢縣的毒瘤也沒法挖除乾淨!

  而現在,知晚能做的不多,也只有寄希望於那個脾氣乖戾的楊家小姐了。

  剩下的日子裡,知晚與成天復便是全身心的放鬆遊玩,白日策馬奔騰在齊陽的碧草藍天下,驅趕著一群群如雲的白羊。

  在成天復看來,從京城裡出來的晚晚,完全放下了假扮盛家香橋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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