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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錫文連忙應聲,準備將這衣服脫下收回到箱子裡,等年節的時候再穿。

  不過他看到表妹將一根經脈給畫錯了,連忙走過去指點,用手握著她執筆的手修改紋路。

  就在這時,院子門口傳來了馬蹄子的動靜,不多時,便看見一個高大的青年拎著馬鞭子走了進來。

  成天復雖然一早便猜到了知晚這幾日應該都在章韻禮這,但是絕沒想到一入院子就看到了這麼上頭的畫面。

  只見那小子穿著一身刺眼的青綠,彎腰站在知晚的身後,恬不知恥地握著知晚纖白細軟的手……

  「你們在做什麼!」震怒之餘,他的音量免不了要大一些,便是平地一聲響雷,嚇得章錫文握著知晚手腕的手一哆嗦,愣是給泥人前胸畫出了一道大印子。

  知晚一看半日的功夫毀於一旦,不免發出一聲低低的哀嚎,然後轉頭看向成表哥:「表哥!你嚇我們一跳!」

  這話里的意思分明是嫌他礙事了,成天復俊臉鐵青,衝著知晚抱拳道:「唐突了二位,還請縣主見諒。」

  知晚一聽他的話茬不對,便顧不上畫廢了的泥人,連忙站起身迎上他道:「表哥,你不在家裡用功讀書,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成天復淡淡道:「明日便考了,也不必臨時抱佛腳,原是怕一會天陰下雨,想接縣主回去的。」

  知晚這幾日一直早出晚歸,沒有跟家裡人照面,真是忙忘了今夕是何年。

  沒想到明日就是恩科考試了,她懊喪得一拍腦袋:「我怎麼忘了……那我得趕緊回去,還得幫姑母裝箱子,我給你和書雲做了暖腕子的兔毛護手呢,可以套在寬袖子裡,省得寫字時凍腕子……」

  就在這時,章錫文追攆過來,道:「表妹,今日父親要考功課,你若這時走了可怎麼行?」

  知晚當然知道,舅舅風寒犯了,此時正在拔火罐,一會便要考了。可是成表哥四年一次的恩科更重要。

  就算舅舅罵她憊懶,她也得快些回去,免得耽擱了成表哥的大事,所以也顧不上跟章錫文解釋,連忙回屋子跟舅舅告假去了。

  章錫文知道,盛家是妹妹的生養恩人,不過他總覺得這個成家的表哥對表妹有些不懷好意,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派頭。

  今日也是如此,他家的僕役丫鬟那麼多,為何偏偏要來京郊叫表妹回去給他裝箱子?

  表妹又不是他的媳婦,看這成家表哥入院子後,便一副捉姦在床的陰陽怪氣,生生攪和了他跟表妹相處的愉悅時光!

  不過畢竟是他家對表妹有恩,該有的客氣不能少,於是他舉手朝著成天復作揖道:「既然明日恩科,唯祝將軍馬到成功,一舉高中。」

  成天復也拱了一下手,表示回禮,不過並沒說話。

  他是上過戰場的人,面對有威脅之人,不自覺便會溢出肅殺之氣,再加上冷麵寬肩,高大的身量,讓立在他面前的章錫文感到一陣逼仄的壓迫,很不舒服。

  半大的小子也是好逞強攀比的時候,章錫文努力撐起胸膛道:「我表妹常跟我說起你們兄妹對她的照拂,上次見面太匆匆,還沒有謝過將軍。待將軍以後有需要在下之處,我定然代表妹結草銜環,報答將軍。」

  這話說得禮數甚是周全,可細品之,便是將你家、我家劃得乾淨。

  而知晚顯然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劃分到他家去了。

  第77章

  見章家小子言語挑釁,成天復慢慢朝著他邁了一步,表情如閻羅一般肅殺。

  章錫文被他震懾得不自覺地後退了兩大步,卻看見年輕的將軍似笑非笑了一下,對著他抱了抱拳,然後越過他,徑直朝著出門的知晚走去了。

  章錫文一時懊惱極了,覺得他方才短了氣場,露怯了。

  再說成天復走到表妹面前,解開了身上的玄色披風,徑直披在了知晚的身上,然後說了一句「舅母急著找你」,便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大步朝門外走去。

  直到被他拉出了大門,知晚才後知後覺想要甩開他的手。

  光天化日下,這般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可表哥的大手如鐵鉗子一般不肯松,將她一路踉蹌地拉拽上了馬車,然後揚聲吩咐車夫拉車出發。

  知晚與他同處一車廂,見表哥並沒有下馬車的意思,不禁有些傻眼,畢竟現在又沒下雨,表哥沒有窩在她車廂里的道理。

  於是她小心提醒道:「表哥……你要不要下車?哎呀……疼!」

  不知為何,成天復突然上了手勁,知晚忍不住喊疼,「快撒手,你怎麼還攥著我的腕子?」

  成天復發覺自己失態,頓時緩了手勁,卻並沒有鬆開,冷聲道:「敢問縣主,都是表哥,憑什麼他握得,我卻握不得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知晚揮不開他的手,又被他困在車廂子的角落裡,一抬頭便能看見他滿含怒意的臉,實在困窘得不行。

  她也是被他一聲聲的「縣主」給氣到了,乾脆用另一隻手推著他道:「我跟章表哥如何,不用你來管。你又不是我親表哥!既然知我是縣主,怎麼沒有半點恭敬?你是拿陛下的封號不當回事?本縣主命令你趕快下車!」

  成天復被那一句「不用管」真的是氣炸了。

  還有那句「你又不是我親表哥」,她還真以為他愛當她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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