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8章 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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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如釋重負:「如今養著就好,娘娘這回傷的不輕,今夜是不會醒了。夜裡要起燒,只管退燒就好。明日或者後日醒來就好。不過娘娘的腸胃傷的厲害,這隻怕沒有三五年是好不了。」

  只要保住命,別的都好說。

  這是六皇子的心聲,也是所有奴婢們的心聲。

  此時的沈初柳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

  只是很混沌。

  她知道自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陷入昏迷中,似乎是陷入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時而覺得排山倒海的難受。

  現在終於是平靜了下來,只是似乎夢中的自己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其實,她偶爾也聽得見琰兒叫她娘的聲音。

  也聽得見尺素幾個說話,太醫說話。

  可就是醒不來。

  她沒有太過掙扎,因為她感覺手被拉著。

  不知什麼時候,聽到了琰兒說娘不要著急,好好睡吧,慢慢醒來就好啦。

  然後,沈初柳就陷入了真正的黑沉夢中。她想,或許她就是需要昏睡過去才會慢慢好起來。

  她可捨不得丟下她的孩子。

  外頭已經亂了。

  貞充儀的哭訴沒人聽,證據確鑿。

  連李光李壽都已經認罪,而李國公跪在宮外一天一夜了。

  李太后氣的差點暈過去,這滿宮裡都知道了的事,她怎麼能壓住?

  於是給皇帝傳話:「無需顧念哀家,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齊懌修是自然不會輕饒了貞充儀的。

  他早就說過,貞充儀要是敢再做什麼,就要她的命。

  此時,鳳藻宮中,所有的嬪妃和皇子公主都在。

  除了大公主。

  齊懌修看著跪在下面的貞充儀:「你此時,可有話說?」

  貞充儀狼狽不堪,她到底還是受了些刑罰的。

  「臣妾……臣妾知錯了。」她疼的抖著身子。

  「沒用。錯就是錯,知錯了又如何?」齊懌修淡淡的。

  昨夜他沒睡好,一晚上都沒正經睡著,他自認什麼都沒想,可是還是睡不好。

  「皇上,臣妾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皇上!表哥……」貞充儀哭著叫。

  「你害了景賢妃還不夠,你竟還想害六皇子。真真是好狠毒的心腸。都說做了娘的人心軟,你倒是絲毫不見心軟。」姚充媛怒道。

  「壞了心的人,她那什麼心軟?皇上,求皇上一定從重處罰。」容修媛道。

  「皇上,皇上我不敢了,皇上!」貞充儀很怕,她此時想到的是當年被賜死的安氏。

  「朕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給你個殊榮,你死後,還能以更衣的身份進妃陵。不過你的名字不在記入皇室族譜。」齊懌修淡淡的:「既然已經認了,就賜死吧。就用九重紅。」

  初四應了。

  貞充儀渾身的力道都卸了,不敢看皇帝,而是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的臉煞白。

  「父皇……」

  「九皇子齊珏的出身也改一改吧。昔年意妃過世時候尚無子嗣,自己記在意妃那吧。」皇帝淡淡的。

  「父皇,父皇,兒子不要,父皇求您饒了母妃吧,父皇……」九皇子似乎是第一次這樣大膽,可他不能不大膽。

  他的母親要死了。

  「父皇,父皇……」

  「皇上啊……」貞充儀聲嘶力竭:「您太不公了。」

  「憑什麼啊?啊?這後宮誰不想叫景賢妃死啊?真的只有我想叫她死嗎?」貞充儀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您寵著她,捧著她,護著她。把她呵護的如鮮花一般,可我們就是路邊的草嗎?」

  「我不服氣。我是李家的女兒,是皇上的親表妹,可皇上您對我如何?從我進宮就淡淡的。我生了皇子,只得了一個貞充儀的封號。這麼些年了啊,我一直都是個充儀。我被人陷害的時候,您明知道的,可是還是任由人害我輕賤我。」

  「還有姑母,是她叫我進宮的!是她!可她也不管我了!都不管我了!」貞充儀像是瘋魔了一般嘶喊著。

  「你發什麼瘋?」皇后淡淡的:「你嫉妒景賢妃,你怎麼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說你是李家的女兒,母后的侄女,你出身這樣尊貴,可你做了什麼?」

  「你進宮十幾年,做了什麼?哪裡有一處叫人看著你像是個尊貴的?景賢妃不管怎麼樣,沒有做過這樣傷天害理的事。這一點,她就比你強的多。你就永遠比不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后娘娘,您也說這話。是,您沒兒子,總要有個依靠,這景賢妃母子就是你的依靠?哈,哈哈哈……」

  貞充儀笑的癲狂:「她好的很,她哪都好。我永遠比不上。我真是恨啊,真是恨啊!為什麼她沒死?她早就該死,為什麼還不死?」

  她說著,就要往楊御女那撲過去:「是你這個賤人,你怎麼那麼多話?啊?」

  楊御女嚇得呆坐著不會動了。

  不過初四等太監還是拉住了貞充儀。

  「拉出去吧,瘋瘋癲癲的,難看。」齊懌修擺手。

  九皇子再是哭也沒用了,他還是個孩子,沒多少力氣。

  貞充儀哭著喊著被拉出去了。

  她已經不再求饒,大約是知道求饒無用,於是只是一味的咒罵。

  越罵越是難聽,初四隻好叫人堵著她的嘴。

  到了北宮苑,貞充儀沒了力氣。

  她跌坐在地:「姑母不肯見我了?」

  「哎喲,娘娘,您就安分些吧。反正是要死了的,鬧什麼呢?要不是您鬧成這樣,至於嗎?」初四也是累的不輕了。

  「呵呵,我這可真是牆倒眾人推。」貞充儀道。

  「您可拉倒吧,您原來也沒什麼牆。」初四嘆氣:「藥給您拿來了,您就喝了吧。」

  貞充儀抖了抖,不說話了。

  她四處看著,這是破敗的屋子,外面是北宮苑……

  她跑不了,跑出去又如何?

  她腦子裡急速想著該怎麼辦,她不想死,誰想死啊?

  她又想大叫了。

  她覺得姑母不會就這麼不管她了吧?

  可她還沒出聲,就被初四擺手叫兩個壯太監一個捂嘴一個扭手。

  「何苦呢,既然您自己不肯喝,奴才親自伺候您吧。」說著,他提起藥壺來。

  就這那堵著嘴太監的指縫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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