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5章 墊腳石
何況，沈初柳如今青雲直上，已經是修媛娘娘了。
要真是怨恨，沈家如何能好？
「四姐姐如今看著氣色倒是好，懷著皇嗣，總歸不同的。祖父和祖母都很擔心四姐姐你。」沈碧玉笑道。
她心裡的怨恨無比深刻，一樣是沈家的嫡女，她從小沒有服氣過這個沒了爹娘的四姐姐。
如今憑什麼叫她服氣？
還給她做墊腳石，憑什麼呢？
沈初柳淡淡一笑，並不回應。
這話，回應什麼都像是炫耀，可她並不覺得懷孕需要炫耀。
在沈家人眼中，她是不該有委屈的，可就算是她如今過的還不錯，也不能說當初沈家逼她進宮是可以原諒的。
甚至，她就算是如今過的再好，再是幸福，沈家的逼迫那也是客觀存在的。
不能因為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不計較。
或許有人能吧，但是沈初柳不能。
她看清楚沈家對於她這個無父無母的孩子這般的狠絕的那一天，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原諒他們了。
「碧玉不懂事，娘娘切勿怪罪。」曲氏一笑：「來年就是大選了。」
這話是提醒沈初柳。
「祖母說的極是。五妹妹既然要參選，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用過那麼多。到時候自有安排就是了。只是，祖母和五妹妹都想好了？」沈初柳笑著問。
她話中，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願意。
曲氏聽著，卻很不是滋味：「娘娘在宮中的艱難從不與家裡說，可這後宮裡，豈有好走的路？娘娘如今走到了修媛，也是獨木難支，碧玉畢竟是自家人。進來了，也只會輔佐娘娘。以娘娘為主。碧玉。」
沈碧玉知道如今自然不能說不是，便笑道：「自然，姐姐在前，妹妹只會輔佐姐姐。」
這話，鬼都不會信。
沈初柳笑了笑：「好。」
是好，既然沈家執意要送一個女兒進來蹉跎的話。
是好，既然沈碧玉這麼不知道好歹的話。
是好，既然曲氏覺得當年的事她都會不計較的話。
除非沈碧玉有本事將她拉下來踩在腳下。
否則，她永遠不會叫沈碧玉出頭的。
單憑是她妹妹這一點，她就永遠別想出頭了。
沈碧玉感覺有點不安，可什麼都沒說。
曲氏不僅是看看，自然也送了銀子。
沈初柳全程都是笑著，就像是真的盼著家裡人進來的後宮女眷一般。
曲氏也接了她的賞賜，出去的時候，沈初柳將她們送到門口。
很熱情，很不舍。
可曲氏就是覺得不安不對，沈碧玉也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
回府的車上，沈碧玉道：「四姐怕是不願意叫孫女進去呢。」
曲氏沒接話，只是閉目養神。
直到就要到了，曲氏才道：「碧玉啊，你要是有本事，祖母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你要記得，你們在宮中，要想著沈家。沈家好，你們就好。你們好了，沈家也好。切不可姐妹相爭，便宜了旁人。」
「是，碧玉知道。」沈碧玉應和。
可心裡想的是，進了宮，怎麼能不鬥？
除非，姐妹兩個什麼都一樣，可那怎麼可能?
皇上英武不凡，她一見傾心，怎麼會不鬥呢？
回府之後，曲氏去前院見靜安候。
見今日事說了一遍，沈長靖嘆氣：「娘娘不懂，送碧玉進去，只有好處。有碧玉幫襯，總歸是好的。娘娘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手啊。」
「我也這樣想。」曲氏點頭。
「無妨，等碧玉進去了，她就知道了。只是你也好生教導碧玉，叫她懂事些。她姐姐好了，她自然也不會差的。」沈長靖道。
曲氏應了。
這老兩口的想法是很理智，可他們忽略了沈初柳和沈碧玉都是人。
只要是人，就有心，有心就會要爭鬥。
一樣是姐妹，嫁給同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和平相處呢？
如果勢必是一上一下，誰願意做那個下？
宮中的下，就是奴婢！
給你點東西也只能叫做賞賜。
都是心高氣傲的嫡女，誰會願意？
且不說，沈碧玉如今就不大願意，就算是願意，進了宮長久下來，又怎麼會沒有野心？
何況，宮中那麼多人，互相傾軋，怎麼會不下手呢？
沈長靖覺得，如果遇見了危機，姐妹倆聯手會解決的更好。
畢竟沈初柳一個人的時候，可是解決的極好的。
沒道理兩人反而不行了。
這是男人的思維，他大概是真的信了後院女子都可以和睦相處了。
而沈長靖常年在外，早年也有幾個妾，都熬不住去了。
也沒留下子嗣，曲氏一生沒有在這方面敗過，自然也沒想到那麼多。
或許是想到了，燈下黑，到了自家人這裡就看不明白了吧。
反正不管怎麼說，沈碧玉進宮是定死了的。
而沈碧玉的母親梁氏請了嬤嬤教導沈碧玉，那更是就差直說碧玉你可以取代宮中的沈初柳了。
過去只是想，今日真的見了，翠雲軒里的一切，沈初柳那尊貴的生活。
宮中的規矩下隱藏的尊貴，都叫沈碧玉心折不已。
她想，她這樣的容貌，自然是要陪伴君王側的。
這天下，除了皇上，還有誰配叫她伺候呢？
翠雲軒里，沈初柳吃過午膳，睡了午覺起來，才有心情跟紫蕊說話。
紫蕊這一天可氣壞了，明明自家主子這麼爭氣了，家裡還是要送一個進來。
就沒想過自家主子的心思嗎？
沈初柳好笑的安慰：「所以，日後我要對付沈碧玉，你會覺得我狠毒嗎？」
紫蕊搖頭：「不會，她活該！」
「你看，我早就死心了，她們要是疼我，怎麼會叫我進宮呢？既然不疼我，想做什麼都不要緊。我只是感慨，有我一個還不夠，竟還有叫沈碧玉一輩子在這個宮中熬著。可今日我見了她就知道。她不會覺得這是煎熬。」沈初柳笑了笑：「是我往日裡，高看了她一眼。她遠不及沈碧瓊。」
「所以，有什麼好生氣的？等我孩子生出來，又能往前挪一挪，到時候就是修容了。」沈初柳笑道。
「那可能是修儀呢。」紫蕊也笑了。
「所以，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吧，不要為這點破事難過，不值。」沈初柳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