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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全嚇了一跳,問道:「親生的嗎?就十幾年前丟的那個?」

  祁勁松點點頭,「就是她。」

  「娘誒,那還真是個姑奶奶。」周全抹了把黝黑的臉,「門主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都小心著唄。」羅世清道。

  ……

  商瀾還不知道自己被衛國公府認回去了,而且還是以親生女兒的身份,但她知道自己被皇上升官了,做了大夏朝頭一個女捕頭。

  她和謝熙騎馬去了北鎮撫司。

  「蕭大人找我?」商瀾進了蕭復的籤押房。

  蕭復拍拍手邊的木匣子,「只有把宮鴻飛的案子審清楚,你才可以取走這塊御賜腰牌。」

  這是一個通知,沒有條件可講。

  商瀾挑了挑柳眉,明明是求人幫忙,卻非要通過要挾達到目的,彆扭不彆扭啊。

  我若是敢不要它,你敢真的不給嗎?

  不過話說回來,她沒必要跟蕭復叫板——畢竟她也想會會宮鴻飛,以掌握犯人的第一手材料。

  「成交。」她應了,也笑了,露出八顆整齊好看的貝齒。

  笑容燦爛,眼神清朗。

  蕭復眯了眯眼睛,不自在地看向黎兵。

  黎兵明白,自己可以帶人走了。

  詔獄在半地下。

  商瀾一下台階,就聞到了隱約的血腥味。

  她是現代警察,講究審訊技巧和紮實的證據,對刑訊逼供這樣的低級手段向來看不慣。

  謝熙見商瀾的臉色不好看,以為她害怕了,小聲說道:「忍一會兒,不行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咱的案子。」

  「咳!」走在前面的王力咳嗽一聲,示意他能聽見,黎兵也能聽見。

  謝熙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商瀾道:「你放心,我沒事。」

  古代沒有現代的技術水平,刑訊在所難免,她必須學會適應。

  宮鴻飛被關在最裡面的一間牢房裡。

  一個晚上過去,他遭了不少罪,頭髮散了,大片的血凝在臉上,衣裳碎了,只能勉強蔽體,鞋子丟了一隻,只好光著腳站在距離馬桶最遠的角落裡。

  商瀾一到,他就敏銳地看了過來,嘴角勾起一絲得逞的笑意,說道:「黎大人,我改變主意了,你們還是繼續打我吧,不然直接宰了我也成。」

  黎兵沒搭理他,吩咐牢頭:「開門。」

  商瀾冷笑道:「不必了,其實也沒什麼好審的,不就那麼點兒事嗎,黎大人就准了他吧,繼續刑訊便是。讓他一天又一天的挨下去,皮肉爛了,牙齒掉了,容貌毀了,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了,日子久了,總有他受不了,求著你聽他講的那一天。」

  她聲音清越,語速緩慢,但說的每一個字都無比殘忍,配合著難聞的腐臭味,讓人不寒而慄。

  黎兵、王力、謝熙詫異地看著商瀾,然而商瀾已經轉過身,邁步向外走了。

  黎兵想了想,「既是如此,那就這樣吧。」

  宮鴻飛收斂笑意,怨毒地盯著商瀾的背影,「慢著,不過是個玩笑罷了。女人難道不該以仁和寬容為美德嗎,為何慕容捕快如此暴躁?難道因為楊氏傷了你的心,所以你把怨氣撒到我身上了?」

  商瀾搖搖頭,宮鴻飛果然不笨,他在利用楊氏攻擊她,如果她是原主,只怕真要嘔出一口老血了。

  她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我在慕容家時,養母對我很好。如今我已長大成人,她沒有義務送我出嫁,離開慕容家對我們都好。宮二公子,我們不一樣,我也沒有你那麼卑劣。」

  「不一樣嗎?」宮鴻飛嗤笑一聲,「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虛偽、虛榮、偏袒、做作,讓人作嘔。」

  「聽說令慈賢良淑德,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你覺得她怎麼樣?」商瀾轉過身,盯著他的眼睛反問道。

  「她怎麼樣。」宮鴻飛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關於她,我想你應該去問我大哥。」

  他在迴避問題,這說明他懼怕首輔夫人,懼怕到即便恨之入骨,也不敢提及分毫。

  商瀾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聲。

  宮鴻飛捋了捋頭髮,「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是如何猜到我是那樣的一個人的?」

  商瀾道:「我不但知道你是那樣的一個人,還知道你害怕你母親,害怕到想殺她,又不敢殺她,所以你只好引誘你能引誘的每一個女子,把她想像成你母親的樣子,用繩子勒她,殘忍地看著她掙扎,看著她臨死前猙獰的表情,心裡還在想:你看,你要死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一樣的醜陋,一樣的無能,還不如我呢。」

  「宮二公子,是也不是?」

  「你胡說!」宮鴻飛驚慌失措地左右看了看,又往牆角退了一步。

  一個承認殺人,卻甘願受刑,也不願交代犯罪動機的人,此刻居然怕了,可見商瀾說對了大部分。

  黎兵覺得臉又有些疼了。

  他正要說句什麼,卻見商瀾一擺手,便下意識地住了嘴。

  商瀾道:「你看,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母親怎樣對你我知道,你為什麼殺人我也知道,我覺得你沒什麼好隱藏的,不如我跟黎大人說說,讓你洗個澡,換上新衣裳,咱們好好地聊聊,你覺得如何?」

  「難道你不想在臨死前,跟一個能夠真正理解你的人,說說你一直藏在心裡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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