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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快放開了雎安的桎梏,雎安於是反客為主,兩人位置顛倒。在那一刻她感覺到一直被雎安壓抑在心底的感覺泄露出來,越來越濃郁。他渴望她。

  久旱逢甘霖般,渴望她。

  那兩道喘息聲時強時弱,交織在一起,燭火也跟著顫動。

  即熙在天光乍破時迷迷糊糊睡去,日上三竿時醒過來。她正陷在雎安懷裡,雎安抱著她,一隻手搭在她腦後,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

  他還沒有醒來,卻抱她抱得很緊,仿佛是怕丟了一樣。

  即熙笑著親了他的臉頰一下,雎安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睜開眼睛,眼裡起初有些迷茫然後漸漸清醒。

  「早啊,我家郎君。」即熙的聲音有些啞。

  雎安怔了怔,他的耳朵有點紅,低聲說道:「早。」

  「真是神奇,有點兒疼但也很舒服,一點兒也不可怕哎,完全是世間極樂呀!」即熙伸了個懶腰,蹭著他的下巴道:「大約是因為對象是你。」

  即熙的字典里果然是沒有害臊這兩個字的。

  雎安微微垂下眼帘,他笑著說:「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會說情話。」

  「我是有感而發,口隨心動!你看你撿了個多大的寶貝,你也說說嘛。」

  雎安低聲笑起來,他用下巴固定住即熙亂動的腦袋,說道:「我愛你。」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半生求索,悟得愛你。」

  即熙想,雎安說情話的能力根本不輸於她嘛。

  他們之間建立起了另外一種相互歸屬的關係,她想讓雎安相信,慢慢地一點點地相信,他們之間的聯繫會持續一生。

  過去是師長,友人,現在是愛人,以後還會是家人。

  他不會再孑然一身。

  雎安安靜地撫摸著即熙的後背,他說道:「我昨天去看商老闆了。」

  「他怎麼樣?」

  「一天說了十次——我幹不了的,祝符刺痛我四次。」

  「……倒是商老闆的風格。」

  「雖然如此,他一次也沒有逃跑,嘴裡這麼嚷嚷著,心裡的小念頭也不斷,可是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雎安笑笑,他撫摸著即熙的長髮,淡淡道:「他還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需要時間去成長為一個更好的人。思薇也是賀憶城也是,時間還長,他們還有選擇的機會。」

  即熙抬起頭看著雎安,她摟著他的脖子晃晃:「當年你是不是也是這麼跟柏清師兄說我的?」無論多麼惡劣,在旁人眼裡無可救藥的人,在雎安這裡都有成長的機會,所欠缺的只是時間罷了。

  他出奇地有耐心。

  雎安偏過頭,微微一笑:「你嗎?我總是跟柏清說,你本來就很好,是他看錯了你。」

  即熙哼了一聲,耳朵難得地有些發紅。

  「清理城中屍體時,我發現城中有吸收煞氣的陣法,沿著陣法的氣脈追尋到旁邊的山中,發現亦有相同的陣法。那日魔主應該來到了白帝城,召鬼而生的煞氣全數通過陣法成為他的力量。」

  這座城裡多半的百姓都有心魔,召鬼之後死傷過半怨氣深重,就是魔主用來培養力量,仿造不周劍的蠱毒之壇。

  這樣的城,九州大地上不知還有多少,魔主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如此強大。

  即熙皺著眉,她看著雎安,不無憂慮地說道:「魔主究竟是誰?若他是真的想用不周劍和另一個陽極開路去神明所在之處,又是想幹什麼呢?」

  遙遠的豫州的第一大仙門明世閣這段時間正是一片素白。

  不過大約是因為死因並不太光彩,趙元嘉的葬禮辦得很簡單。他生前性情疏朗,很得閣主大人喜歡,好友又眾多,前來弔唁者絡繹不絕,倒顯得像是大人物過世一般。

  戚風早一身黑衣銀雲紋,玉冠束髮。他原本就清俊而高大,眉眼冷淡鋒利,拾級而上走入靈堂之時便如一陣黑色的風。

  他朝著趙元嘉的靈柩行禮再起身,師兄見了他,面色悲傷地拍拍他的肩膀:「多謝你送元嘉回來。他一向很喜歡你,這一路上有你陪著,他應當十分欣慰。」

  戚風早淡淡地搖搖頭,抬眼看著面前的人,沒有什麼情緒地說道:「理應如此。」

  「小戚!」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戚風早少見地愣了愣,他轉頭看去,便看見柏清從內室中出來。他身著樸素,看起來也是來弔唁的,但以趙元嘉的身份,還遠不到柏清親自來弔唁的地步。

  「我最近拜訪明世閣主,與他有事情商談,原本待兩天便要回去,誰知卻得知了此等噩耗。」柏清嘆息著解釋道。

  他與戚風早離了靈堂,在庭院中漫步。已是初冬時節,樹木凋敝覆蓋寒霜,入目已然蕭條,再加上庭院中遍布白色的燈籠蠟燭,看著心生悲戚。

  柏清背著手,低眸長長地嘆息:「元嘉還如此年輕,真是太可惜了。」

  戚風早安靜地點點頭。

  「小戚。」

  「嗯?」

  「你們年輕人要多看開些,元嘉他雖然有錯但是並無壞心,不應當苛責自己到這個地步。你素來少言,什麼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裡,可千萬別像他一般走了死路。」柏清有些憂慮地拍拍戚風早的肩膀。

  戚風早看向柏清。

  柏清是個相當斯文有禮,眉眼好看乾淨的人,穿著素色的衣服就挺拔俊朗得如同北方那大片的白樺樹。因為不會衰老的緣故,從容貌上看不出柏清的年紀,但是按照天梁星君受封的時間來算,柏清也應當年過五十,與前任星卿宮主大約是同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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