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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雎安卻只是笑了笑,南斗星圖在他的右臉上若隱若現,他道:「說的也是。」

  柏清卻有些笑不出來了,他神色複雜地看著身邊笑意恬淡的雎安,心中有些悲哀。

  那天他看到禾枷的屍體發現居然是失蹤多年的故人時,震驚到無法言語,下意識地就要阻止走過來詢問情況的雎安。

  而雎安只是疑惑地皺起眉頭,神情沉穩平和如同往常。他的眼睛裡映著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就像一面透不過光的鏡子,然後以冷靜甚至於天真的語氣問道——怎麼了?

  那一刻是柏清看著茫然無所知的雎安和死去的即熙,他頭一次由衷地慶幸雎安已經失明了。

  有些事還是永遠看不見,不知道的好。

  第3章 威脅

  「夫人,您只是崴了腳……」

  「不不不,我頭疼頭暈腦子脹,我肯定是磕到頭了……」

  「您頭上都沒傷……」

  「那興許是內傷啊!」

  看到柏清和雎安走進房間,大夫終於從和即熙的糾纏中解脫出來,如見親人般向他們行禮說道:「夫人不知怎麼的一醒過來就嚷嚷著頭疼,還說想不起事情來了。可老身怎麼也查不出來夫人有什麼問題。」

  即熙擁著被子,對他們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

  這種藏著狡黠的笑容讓柏清一瞬間想起來那位死去的故人,身上有些發毛。

  他眼見著雎安往前走了兩步,而師母非常自然地把旁邊的椅子拉開以防止絆到他。

  這樣自然的關懷再次讓柏清感到似曾相識。

  「師母感覺如何?」雎安問道。

  即熙清清嗓子,笑道:「好多了,就是頭疼……以前的事情記不太清楚了。聽說我是從山楂樹上摔下來的?我都想不起來我為什麼會去爬山楂樹了。」

  她眨巴著眼睛,一派純良。

  「您似乎是去摘果子的。」雎安並不深究,他只是笑著說:「我吩咐弟子買了一些新鮮山楂給您,以後您想吃什麼或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跟我和柏清說。」

  雎安將手裡的木盒子遞過來,即熙便立刻伸出手去接過盒子,抱在懷裡打開,裡面果然是水靈靈的一盒子山楂。

  即熙喜笑顏開,心中感嘆雎安果然很會做事,正想說幾句道謝的話卻聽見一道刺耳的帶著怒氣的男聲。

  「舍妹受傷,尊上卻只用一盒山楂來敷衍?這般欺負人的架勢,我可真是大開眼界!」這個高大的男人一身薑黃常服,怒氣沖沖地走進屋子,看長相和蘇寄汐有幾分相似。

  即熙聞言默默放下了遞到嘴邊的山楂,心想來送嫁的人蘇家人還沒走啊?這不是增加她的演戲難度麼。

  蘇寄汐哥哥站在即熙床頭,轉身對雎安和柏清說:「我一向聽說尊上們的美德,歷來尊重有加,才放心將舍妹託付此地。誰知第一天她便墜樹受傷以至於昏迷,實在叫人失望擔憂。」

  即熙舉起手:「這個其實……」

  「舍妹年紀雖小,但輩分上已經是尊上們的師母,尊上們就是這麼尊敬照顧她的?」

  「我墜樹是……」即熙繼續試圖插話。

  「天機星君,我尊你為天下楷模良善之基,沒想到你也是這般心懷芥蒂恃強……」

  即熙終於忍不了,伸手拍拍她義憤填膺慷慨陳詞的哥哥:「你閉嘴聽我說好嘛?」

  此言一出她哥立刻停了話頭,和柏清一起向她投來詫異的目光,雎安也將臉轉向這邊。

  即熙也知道自己剛剛語出驚人,於是清了清嗓子。蘇寄汐是江南女子,即熙最熟識的江南女子便是那教坊里的歌姬舞伎,於是揣摩了一下她們的神態語氣,才緩緩開口。

  「剛剛妹妹情急之下言辭失禮了。兄長,妹妹知道您是心疼我,但這番話未免小題大做。這件事是意外罪責在我,兩位星君實屬無辜。您不要掛心我,早日回家為好。」

  她自認把那迂迴客套,楚楚可憐的勁兒學了個十成十。

  「確實是我們照顧不周,沒有來得及給師母介紹星卿宮,師母在陌生的環境裡,難免驚慌受傷。」雎安也開口,認真地抬手行禮表示歉意。

  他的白色衣袖上也繡著秋季宮服的鳳凰振羽,另外有綿延恢宏的三垣二十八宿星圖沿著衣襟蔓延到看不見的後背,無聲時如同一幅畫卷。

  雎安這個人有種莫名的力量,你聽他道歉自己反而有負罪感。好像這個溫柔俊朗的男子生來就該高高在上不能低頭,無論低頭的對象多麼高貴都是玷污了他。

  這種氣質往往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即熙以前不知道栽過多少次了。

  蘇家兄長果然也不能在雎安面前保持憤怒,他面色稍霽仍然不快地看了雎安和柏清幾眼,說:「既然寄汐這麼說,那我也不過多追究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與妹妹說,請二位迴避吧。」

  雎安便也笑笑,悠然行禮然後和柏清一起離開了房間。

  蘇章確認了雎安柏清已經走遠之後,才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低聲說道:「你鬧這一出是想幹什麼?我聽說你記不起來事情了,不會把我們的約定也忘了吧?」

  眼前這個妹妹露出奇怪的表情,她微微前傾身體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記不太清楚了,你再跟我說說唄。」

  他覺得有些不對頭,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頭,只說道:「當初說好的,我們幫你嫁給星卿宮主,你找機會把星命書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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