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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之前,她十分有自信,這次絕不會失手。

  可先前王爺的態度,卻讓她根本不敢放心。

  莊宜穗緊咬著唇瓣,冷汗涔涔地臉色蒼白,她疼地五官扭曲,顫著音問邱太醫:「本、本妃腹中胎兒可……有事?」

  邱太醫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瞥了眼莊宜穗身下,那處被浸濕透,裡衣白皙,如今染上血跡的殷紅,煞是顯眼刺目。

  濃濃的血腥味溢在鼻尖。

  邱太醫不敢再看,忙收回視線,可他卻不知曉該如何回答王妃的問題。

  腹中胎兒可有事?

  只需抬眸掃盡屋中情形,一眼就可知曉。

  邱太醫的沉默,似在無聲回答。

  剎那間,莊宜穗闔眸,突兀地兩行清淚落下。

  她疼得雙手緊攥,可卻仰起頭,緊閉著雙眼,苦澀的更咽悶在喉間不斷破碎溢出。

  其中悲痛難耐,壓抑地叫聞者傷心。

  傅昀踏進來時,就聽見她哭得壓抑悲腔,似崩潰絕望,連歇斯底里都顯得無力。

  濃厚的血腥味讓傅昀擰起眉心。

  傅昀語氣有些不好地問向太醫:「王妃如何?」

  邱太醫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恭彎了身子。

  傅昀心下稍沉,他朝莊宜穗看去,卻見她渾身的血跡,哭聲不知何時停下來,只空洞地睜著雙眼,連他進來也不曾多瞧過一眼。

  就算先前又再多懷疑,如今見她這副模樣,傅昀心中仍頗有些滋味。

  氿雅跪在一旁,哭得無聲壓抑。

  她知曉,主子必然悲傷過度。

  若說,先前主子的身子還有一絲可能懷上身孕,可自從下了這個決定後,就再沒有希望了。

  她手腳並用,爬到傅昀身前,抱住他的腿,不斷哭求著:「王爺!王爺!您憐惜憐惜王妃罷!」

  「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啊!」

  傅昀踢開她的手,冷眉:「你在胡說什麼?」

  似被他的態度刺激到,氿雅愣了下,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怒又恨:「王爺!求您不要再偏心了!王妃毫無預兆小產,這後院除了側妃,還有誰能有如此手段!」

  劉良娣和一眾女子站在外室,隱約聽見動靜,她臉色一變,不禁上前越過屏風:「氿雅姑娘慎言!毫無證據,怎可污衊側妃?」

  氿雅惡狠狠地瞪向她:「誰不知你劉良娣是側妃的人!裝什麼大公無私!」

  劉氏一噎,似不堪受辱,她後退了一步,對傅昀服身:「王爺,妾身雖和側妃姐姐交好,卻還不至於包庇謀害王府子嗣的兇手,如今只憑這奴才的一面之詞,怎可懷疑側妃?」

  即使她不說,傅昀也不可能任由氿雅說下去。

  但氿雅幾乎話趕話地反問了一句:

  「那依劉良娣高見,這後院除了側妃,還有何人能這般毫無聲息地對我家王妃下手!」

  傅昀沉著眸,沒說話。

  劉氏擰眉問向太醫:「太醫,王妃小產是因何故?」

  邱太醫啞聲半晌,苦澀說道:

  「微臣無用,只依稀診出王妃除了先前情緒不穩,後又該是用了陰涼之物,才會導致小產。」

  劉氏頓了頓,無話可說。

  既是用了陰涼之物,必然是被人所害,總不會傻得明知有問題,還親自去服用。

  搜尋正院各處,卻尋不到任何陰寒的物件。

  劉氏有些不安地看了眼王爺,害怕王爺會懷疑道側妃身上。

  畢竟,如今沒有絲毫證據,卻不代表沒人害了王妃。

  尋不到兇手,那就只能從最大獲利者身上找答案。

  側妃剛生下長子,王妃小產,沒了嫡子,無論如何說,對側妃的好處都是最大的。

  氿雅漸漸鬆了口氣,紅著眼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傅昀:「王爺!」

  劉氏打斷她,乾巴巴地一句:「側妃孕子有功,如今毫無證據就給側妃定罪,是不是有些過於武斷了?」

  一直死寂中的莊宜穗聽到現在,扯了扯唇角,她撐著身子似要坐起,氿雅忙去扶她,卻見她唇色發白地坐了起來。

  莊宜穗木著臉,眸色空洞:

  「本妃必要查出害了我孩子的兇手。」

  她不知在和說話,卻用了「本妃」自稱。

  劉氏心下稍厲,後退半步,服身低頭。

  她空洞的視線漸漸左移,落在了傅昀身上,她似麻木了:「爺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錦和苑,妾身今日必要搜查!」

  她話中的強勢,讓傅昀眉梢最後的一絲猶豫也褪盡,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向莊宜穗,淡淡地問:「若本王不答應呢?」

  莊宜穗直直撞進傅昀的眸子,淚珠毫無預兆地掉下,卻面無表情:「那本妃就自請下、堂!」

  話若驚雷,叫室內眾人眸孔皆是一縮。

  莊宜穗是聖旨親賜的王妃,連傅昀沒有十足的理由都不得叫她下堂。

  但凡她真要自請下堂,就必要進宮面聖。

  能將堂堂一親王王妃逼到自請下堂,傅昀「寵妾滅妻」的名聲不背也得背,必將失仁義民心。

  她這二字,似在和傅昀打擂台一般。

  劉氏手輕抖,咽了下口水,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竟會將莊宜穗逼得說出這二字來。

  傅昀呼吸也沉重了一分,他眸中似有冷意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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