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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倏地回神,慌忙轉身追著傅昀而去。

  茯苓身後的小宮女也變了臉色:「姑姑,姑娘如今生產,可有礙?」

  茯苓揮手打斷她:

  「無礙,姑娘既已生產,有些事也該準備起來了。」

  小宮女點了點頭。

  賢王府中,在傅昀剛欲下朝,被秋涼宮請走的同時,錦和苑中也走進一人。

  周韞驚訝:「王妃請我去正院?」

  時秋和時春也面面相覷,搞不懂王妃這是哪一出?

  如今主子即將生產,擱旁人,那怎麼也該離得越遠越好,王妃怎得還親自往上湊?

  周韞也納悶地挑了挑眉梢:

  「王妃請我作甚?」

  小婢女服著身子,低著頭,不卑不亢:

  「奴婢也不知,只是奉命行事。」

  周韞輕嗤地翻了白眼,好一個奉命行事,真夠能打發人的。

  周韞有好奇心,也想知曉王妃打得什麼主意,但她心中更清楚,如今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周韞直接輕撫了撫小腹,低笑道:

  「你也看見了,本妃如今行動不便,王爺親自說了,不許本妃亂出院子,若王妃有何事,還請王妃親自跑一趟吧。」

  叫王妃親自朝妾氏院中跑一趟,也不知周韞是在作踐誰。

  那婢女顯然也被氣到,憋了半晌,說了一句:

  「我們王妃如今也有孕在身……」

  這一點,叫她們正院的人如今走在府中都能挺直腰杆。

  對此,周韞只輕描淡寫地:

  「那可真不巧。」

  婢女一噎,憤憤不平地說:「側妃娘娘鐵了心不去,豈是做賊心虛了?」

  話音甫落,不待周韞說話,時春立即上前一步,怒喝:「大膽!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們娘娘大放厥詞!」

  那句「做賊心虛」,豈是一個婢女可對主子說的話?

  周韞臉上的笑不知何時散了去,眉眼皆是淺薄的涼意。

  那婢女終於回神,狠狠打了個冷顫,她堪堪澀說:「奴、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王妃院中奴才的規矩倒是叫本妃大開眼界。」周韞輕諷了一句,打斷了那婢女的話。

  她眸子皆涼:「便是你家王妃,沒確鑿證據時,都不敢指著本妃罵本妃為賊,你倒是好膽識!」

  砰

  那婢女終於清醒過來,砰得聲跪地,臉色憋得通紅,卻又想著自己是正院的人,即使側妃不悅,也不敢拿她如何。

  豈料周韞只對時春稍頷首,時春就冷著臉叫人拖下她。

  那婢女終於驚恐:「側妃你不能這樣對奴婢,奴婢是正院的人!」

  周韞不耐打斷她:「那又怎樣?」

  一個奴才她都處置不得,她這側妃的位置索性不用坐了。

  那婢女被拖下去後,周韞才冷了眉眼,給時秋使了個眼色:「去查查究竟怎麼了?」

  能讓正院的人說出「做賊心虛」四字,顯然不是什么小事。

  大概半炷香的時間,時秋才回來,臉色些許不好:「方才王妃在後院中散步,險些摔倒,經過檢查,那處地上被潑灑了油水,如今王妃請後院各位主子去前院,好查清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周韞驚呆,擰起眉:

  「這麼大的事,本妃怎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時秋搖頭:「王妃根本沒鬧出來,直接派人去請各位主子,恐怕就是想打其餘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消息還是劉良娣知曉邱太醫被請去了前院,遂後派人送出來的。

  周韞撇了撇嘴,倒是奸詐,不鬧出來,依著她的性子,很大可能性,就是不去。

  她輕諷地低喃了聲:

  「仗著個假肚皮,倒是會耀武揚威。」

  知曉發生何事後,容不得周韞不走這一趟。

  她相信,她若敢不去,王妃就敢將這個屎盆子扣在她頭上。

  不過即使決定去了,安全起見,周韞帶了甚多的奴才,身後婢女小太監擁簇著,浩浩蕩蕩地朝正院走去。

  如今的正院中,一張屏風隔著,邱太醫低著頭,掩住眸子中的疑惑。

  莊宜穗臉色有些白,卻精神尚好,她身邊的氿雅著急地問:「太醫,你倒是說話啊,我們王妃究竟怎麼樣了?」

  邱太醫回神,拱了拱手:

  「王妃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訝罷了。」

  說話間,他不由得抬頭看了眼王妃,卻見王妃正緊盯著他,剎那間,他額頭險些有些冷汗溢出。

  他聽見王妃問他:「太醫,本妃這胎兒可好?」

  聲音低低溫和的,瞧不出什麼異樣。

  可,哪怕時至今日,邱太醫依舊記得,在王妃被診出有孕前幾日,還曾木著臉問他,身子可有好轉。

  這才是他懷疑王妃這胎兒的最大原因。

  他敢對王妃說出,她於子嗣有礙,必是確信的,那豈止是有礙,不過說得好聽些罷了,若老天不開眼,王妃想有孕,根本難上登天。

  可不過短短一段時間,王妃就忽地被診出有孕。

  他親自把的脈,確信王妃的確是滑脈,可越是如此,他越是心驚膽顫。

  邱太醫斂盡心思,想起側妃的交代,他儘量穩著聲音說:「王妃這一胎兒來之不易,之前那些藥恐是喝不得了,對腹中胎兒皆有影響。」

  他說得鄭重,擰著眉,細心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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