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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侍妾聽這捧討之言,心中些許得意,睨了她一眼,謙虛道:「瞧你說的話,之前側妃姐姐不過身子不適罷了,哪會打發眾位姐妹。」

  方氏知曉過猶不及的道理,沒再繼續夸,只眸中的捧討之意越發明顯。

  錢侍妾看得心中頗為受用。

  站在方氏身邊的余氏稍撇了撇嘴,她低下頭,心想,只不過去通傳罷了,還未必進得去呢,得意什麼?

  就是這時,時秋走出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幾位主子,我們側妃讓你們進來。」

  錢氏臉上一喜,走近時秋,話音親昵地問著:

  「近日側妃身子可好?用膳可順利,若是有需要,妾身還可讓府上送些酸棗過來。」

  時秋看得出她話中的誠懇,當下笑意深了些:

  「勞錢侍妾費心了,奴婢先替側妃謝過侍妾。」

  這話中意思就是應下來了。

  分明是多了件差事,可錢氏卻喜上眉梢,這在後院,要麼得寵,要麼得用。

  她不得寵,可不就巴著得用些?

  剛進屋中,幾人就聽側妃含笑的聲音,帶著傲氣,卻輕悅傳來:「你們來得倒巧,本妃剛好無聊著。」

  錢氏先進來,立即接話:

  「側妃姐姐若無聊,就差人去妾身院中,妾身雖無用,但陪姐姐打發時間卻還是可以的。」

  幾人走近,方氏和余氏心中有鬼,不由得緊張些,可即使如此,待看清周韞時,還是有些愣住。

  有些人,即使日日看見,總也覺得驚艷。

  周韞容貌既能被稱冠絕長安,又豈止顏色堪好可形容,否則也不會叫傅巰惦記那麼多年。

  她適才在楹窗邊臥著,如今剛好起身,青絲些許凌亂散在臉側,她膚如凝脂,眉眼含笑,楹窗外的木芍藥似點綴般,一剎那,如詩如畫。

  見幾人不說話,周韞詫異地輕挑眉:

  「怎麼了?」

  方氏嘴甜,此時似有些苦笑:「妾身閨閣時,也被贊過貌美,如今見了側妃,才覺自慚形穢。」

  周韞眸眼彎彎,似流光輕轉,灼灼撩人,她歡喜被人誇讚著。

  她自進府後,就被傅昀捧在手心,又豈止貴妃原因在里。

  江和辰曾說過她,只憑這一張臉,但凡她用些心思,這世間總沒有男子能逃得過她的。

  幾人打了一下午的牌,直到周韞說累了,才堪堪散場。

  待人皆走罷,周韞臉上的笑漸漸淡下來,回眸睨向時春,漫不經心地問:「可發現什麼了?」

  時春總不如時秋顯眼,可周韞知曉,論觀察旁人,還是時春更細心些。

  「別有用心。」

  時春撇了撇嘴。

  錢氏倒真一心一意顧著打牌,如何讓著主子,叫主子開心。

  方氏說笑嗔罵,也沒什麼不對勁。

  只有餘氏,眼神飄忽不定,明顯地心不在焉,偶爾露出些許焦急。

  時春有些納悶:「就余氏這般沉不住氣的,能做成什麼事?」

  周韞笑罵她一句:

  「就你精明。」

  遂後,她才說:「若是她沉得氣,那你不是沒了用處?」

  時春吐了吐舌頭,她發現不對勁,一下午皆盯著余氏,余氏方才離開時泄氣的模樣差些逗笑她。

  第97章 人走茶涼

  書房中,薰香幽幽散著裊裊白煙,傅昀坐在案桌後,聽見動靜,他撂筆而下,抬起頭來。

  張崇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他低低喊了聲:「主子爺。」

  張崇臉色些許難堪,小心翼翼地覷了傅昀的臉色。

  見他如此神情,傅昀心下頓時狠狠一沉,倏地,他扯了扯嘴角。

  他便說,他自及冠後,府中就甚少有人有孕,怎得王妃就那般趕巧,在這時傳出有孕的消息。

  就像周韞所說那般,仿若老天爺都似偏愛她一般。

  須臾,傅昀閉了閉眼睛,他抬手捏眉心,冷聲:

  「說吧。」

  張崇澀澀地縮了下脖頸,才堪堪啞聲:

  「奴才查到,正院中曾常熬藥,說是調理身子之用,而實際上……」

  他頓了頓,才艱難地說出來剩下的字:「那些藥皆是管於求子的偏方。」

  求子?

  傅昀倏地睜開眸子。

  莊宜穗不過及笄之齡,初入府甚至不過一年,作甚著急求子?

  說到這裡,張崇沒再往下說,而是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見狀,傅昀心中閃過些許不好的猜想,他冷沉下聲音:「為何?」

  張崇苦著臉。

  他腹誹,怎得讓他查到這事?

  可他卻不敢不說,張崇結結巴巴地:「是、爺可還記得,當初為貴妃守孝時,王妃曾落過水?」

  傅昀頷首。

  怎會不記得?

  那日周韞險些小產,嫌疑不過王妃和洛秋時二人,而王妃卻恰巧忽地落水,避開了嫌疑。

  張崇埋頭:

  「那次後,太醫查明,王妃日後恐於子嗣……有礙!」

  後面兩個字,他艱難地才說了出來。

  他話音甫落,書房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張崇心中嘆了口氣,這都是什麼事?

  前些日子王妃剛被查出有孕,不待主子爺歡喜幾日,就又告知主子爺,其實王妃早就於子嗣有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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