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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魔君乖巧應是,比在長輩面前的仙修還要乖巧。

  慕南風一一掃過他們,知道這些人只是暫時蟄伏。

  不過無所謂。

  那珍珠是從魔尊那裡搜刮來的,與原石有異曲同工之妙,不怕他們陽奉陰違。

  底下的魔君一個個表起了忠心,慕南風已心不在焉。

  他探出手去,輕輕捉住了素弦緊握的拳。

  「師尊,」他朝素弦傳音,「放鬆。」

  放鬆了,會好受些。

  身邊人難以置信地看向他,眼角淚花欲墜不墜。

  慕南風:「……」

  不,他師尊,是不是想到深一層了。

  慕南風勾起唇角,牽起素弦的手,傳音道:「先停停。」

  這是朝著爐鼎印的命令。

  素弦封了靈脈,慕南風此時操縱爐鼎印,見效慢,對素弦的身子也不好。

  只是師尊未免過於難過。若是縱容了爐鼎印,讓師尊在大庭廣眾之下雲雨……怕是明日他就要被趕出師門了。

  便只能先壓著。

  素弦緊繃的身子緩和下來,灼人的酸癢逐漸消解了,卻還留著點餘韻,試試戳刺著他,提醒他,你還欠著一場酣暢淋漓的雲雨。

  越想越委屈,強忍著沒落下淚來,眼角卻已燒紅。

  慕南風傳音安撫他,與他說些魔君們的八卦。

  素弦來魔界這些時日,已習慣了聽慕南風講故事,眨了眨眼睛,注意力便跟著慕南風走了。

  「那個看起來奇形怪狀的,原型是個深海妖,」慕南風看了一圈,隨意挑了一個,「因為在海底見不著人,旁人也見不著,就隨便長了長,頭小口大,你仔細看,他胸口還有兩盞能發光的燈。」

  素弦活了許久,還沒見過身上長燈的人,便朝著那人看去。

  原身是巨口魚的巨口魔君:「……」

  被新魔尊的爐鼎盯上了。

  他不想□□地橫死當場啊。

  想哭。

  長相放出去可以止小兒夜啼的巨口魔尊,小眼睛裡悲憤地掉出了兩滴眼淚。

  素弦:「……」

  更丑了。

  他輕輕轉過頭去,看著慕南風,讓他繼續講。

  慕南風給巨口魔君留了點面子,沒笑出聲,帶著笑意給素弦繼續講。

  兩人旁若無人地講了兩個時辰的故事。

  魔君們攝於方才兩人的雷霆手段,不敢出言催促,只能一邊味同嚼蠟地吃著山珍海味,一邊忐忑,希望這兩人趕緊放他們走。

  兩人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更兇殘了些。

  因著這兇殘的印象,在此宴席以後,魔界之中流傳著新魔尊與其爐鼎的傳言。

  傳言新魔尊暴戾弒殺,若有不合他意的,無論何人,都敢隨手斬殺。且他有特殊癖好,嗜好毀壞珍貴寶物。魔修們聽了這話,一時之間都把自己的本命法寶藏好了,有些已經埋入身體的,想方設法要把它取出來,免得某日引來了魔尊,寶物沒了是小事,命沒了才慘痛。

  新魔尊可怕,此人的爐鼎卻更加可怖。

  惹怒了新魔尊,頂多只是丟了命。若是惹怒了他,便連如何死的都不知道。相傳這位爐鼎十分擅長攝心之術,只要與他對視,便要被他勾去神智,無論被他命令著做出什麼事,都會心甘情願。

  從前爐鼎只被視為玩物,經此一役,被發掘了修煉的可能。於是原本只能依附他人的爐鼎,因有了修為,參悟壓制體質的法門,不再依賴於爐鼎印與主人。法決逐漸流傳下去,竟然演化出了獨立的合歡宗,以採補修者為生,在修真界屢次掀起風波。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日後被合歡宗奉為老祖的素弦仙尊本人,此時還對日後的風波毫不知情。結束宴會後,他便與慕南風一同,乘著六足火妖離開,直奔兩界界壁而去。

  「一個月後來收魔珠,」素弦把玩著慕南風腰間的玉絛,輕聲道,「真省心。」

  他運功恢復了靈脈,可身子仍隱隱不適。

  大約是髒的。

  素弦捏了個除塵訣,把自己身上的魔氣與香氣一起洗去。

  腕上的金鈴細碎地響了起來。

  是慕南風用魔氣催動,在拿他開心。

  素弦掃了他一眼,除塵訣掀起旋風,順便洗了慕南風。

  慕南風煥然一新,素弦手裡的除塵訣卻還沒斷。

  慕南風引著他去看車底的洞,笑道:「師尊別洗了,再洗火妖就要被你吹滅了。」

  這洞是之前素弦嫌熱,去威脅火妖用的。如今透了風,火妖的皮毛都被吹開了一條大縫隙。

  火妖聽見有人叫它,悲憤地哼哼兩聲,指責素弦不能與妖為善。

  素弦垂眸,一道法決封上了洞。

  慕南風已坐在軟塌上,看起來極閒適。

  他坐回慕南風懷裡,喃喃道:「我還是覺得不乾淨……」

  「魔界對師尊來說,確實太髒了。」

  所以他有千萬種想法,都等過了界壁再實施。

  素弦:「不對。」

  他扯住慕南風的腰封,泄憤地勾,被人溫柔地擒住了手腕。

  金鈴悶悶作響。

  慕南風笑著看他:「師尊累了。」

  素弦仍是道:「不對。」

  他神色堅定,直看著慕南風。

  慕南風鮮少見他如此執著,便幫著他想:「師尊在魔界還有什麼缺憾呢……有什麼想做的,徒兒與你回去做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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