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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嘶吼著說:「他一個道家符咒的掌門人,竟然相信這種鬼話,什麼集齊怨、貪、銀、妄、執五種罪惡之人的靈魂,就可以和惡靈交換,讓人死而復生。這都他馬什麼狗屁邪術,他堂堂的張久清竟然會相信!」

  好像這些話也不夠宣洩,白若行扯下牆上掛著的那副字,撕成兩半。可看著那上面熟悉的自己,他又顫抖的把兩半合上。

  盛榮看著白若行發泄完,才開口:「你覺得久清道長真的相信嗎?他如果相信,就不會在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影子,讓你去發現,讓你去結束。他的執念太深,痛苦的太久。錦姨的死像一根刺扎在他心裡,拔不出來,還越刺越深。」

  白若行痛苦的閉上眼睛,有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正好映出盛榮眼中流露的心疼。

  後面的兩天時間,白若行和盛榮一頭扎在張久清的書房。除了兩個人偶爾喝點水,幾乎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白若行氣惱的將手中的書扔在桌案上,「這些方外典籍我們已經翻的差不多了,怎麼就是不見那本妖法的下半冊。」

  盛榮只是將一盒牛奶遞給白若行,沒說其他,繼續在書架上翻找。新翻開的這本書有些破舊,很多頁的書腳都有殘缺,能看得出這本書的主人應該是經常翻看的。

  泛黃的紙張放在手裡有點厚實,微微粗糙的手感很像是......很像是之前掉到他身上的那本。盛榮加快了翻書的手速,一目十行的閱讀著書上的文字。

  確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下半冊,盛榮伸手去拍白若行的胳膊,卻在回頭的時候看到這人已經靠在桌腿上睡著了。

  書上的內容他已經大致看過,粗粗盤算了張久清選擇開啟陣法的時間和地點。由於時間還有幾日,他也沒有著急去叫白若行,反倒是找來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

  白若行醒來時太陽快落下地平線,偶爾能聽見歸家的鳥兒咕咕的叫上幾聲。他低頭看到身上披著的衣服,才覺出自己冷了的心有一絲溫暖。

  日暮的金黃灑在盛榮身上,原本神仙一樣的人兒這會下巴上已經冒出了青茬,竟然也沒有顯得頹廢,只是在白若行看來多了一絲煙火氣。

  白若行看著他手上飛快的在推演著什麼,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衣服湊了上去。

  「你,你找到下半冊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說不上是因為激動還是恐慌。

  盛榮攤開他身邊的一張紙,看樣子是在白若行睡著這段時間剛剛畫出來的。

  「嗯,找到了,你先看看這張圖。如果沒錯,三日後久清道長會出現在我標記的這個地方。」

  圖上的地方白若行並不陌生,正是鄰市有名的凌雲山。他並不懷疑盛榮的推演能力,有些愕然的對著地圖發呆。

  看著白若行發呆,盛榮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稍稍用力的按了按說:「如果你想,我陪你去見他。」

  雖然即將面對的人太殘忍,但白若行從來都不是逃避的性格。他轉過臉看像盛榮,嘴角扯出一個牽強的笑,「這次便宜你了,要讓你看到行爺能有多狼狽。」

  盛榮沒說話,只是手放在白若行的腦後將人按在自己肩上。

  三日後的凌雲山,日頭還是惱人的大,白若行和盛榮來到推演出的地方,遠遠的能看見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還是白若行記憶最初的模樣,淡然脫塵。只是周身所處的陣法和他格格不入,遠遠的就能聞見太陽蒸發出的血腥味道。

  張久清就向沒有看到白若行臉上的表情一樣,淡淡的開口:「小行,你終於來了。」

  白若行用力的吸了口氣,隔著不算遠的距離看向張久清問:「你的信/仰呢?」

  張久清隨意找個地方坐下,神情淡淡,就好像聞不到充斥周圍的血腥味道一樣。他隨手摺斷了身邊的一棵草,回道:「心死之人,何談信/仰。」

  「所以呢?」白若行沙啞的問,「你連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嗎?你是張久清呀!你看看你現在墮落的樣子,你聞不到這噁心的味道嗎?看不見那些人的哀嚎嗎?」

  張久清閉上眼睛,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周身的氣流開始瘋狂流動。他在身前的空畫出一個怪異的符文,才開口說:「小行,對不起。事到如今我並不想再說什麼,要麼殺了我結束這一切,要麼讓我完成獻祭。只是這個陣法的代價不只是那五個魂魄,還有以我為中心十公里的所有生命。」

  「為什麼,為什麼?」白若行朝著陣法咆哮。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如果可以,我也想問問上天,為什麼對錦兒那麼殘忍。」

  咧咧的風聲把張久清的聲音吹的有些斷斷續續,隨著話音結束,他腳下的陣法開始變換。以血譚為中心的十米位置開始斷裂,裂開的縫隙中有鮮紅色的東西在蒸騰滾動,看上去像是岩漿又像是鮮血。

  隨著地表的變化,天空中也有烏雲聚集,轟隆隆的雷聲蓄著粗壯的雷電躍躍欲試的想朝地面砸來。

  盛榮看著面色痛苦的白若行,從身後抽出了斬魂鞭,就朝陣法中心招呼過去。

  可還不等他越過白若行,就被白若行攔住。他紅腫這眼睛看著盛榮,說:「既然他希望是我結束這一切,那就讓我來。」

  白若行咬破指尖的血,在匕首上畫上符文,縱身躍入陣法中。穿過翻滾著的紅色液體時,身上多處已經被高溫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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