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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猊烈漠然看著他,可以說,他這段時間扮演那個十八歲的少年,扮得天衣無縫,幾乎無人識破——可對方也不差,甚至比他更好。

  可為何不繼續扮下去呢?

  猊烈緩緩站直了起來,目中最後一點暖色也沒有了,眼神寒冰冷冽,教人不敢直視,

  李元憫收了收衣襟,坐了起來,不敢抬頭看他,只赤著腳,下了桌子,他往門口那裡去了,可手指剛剛碰觸到門牒,耳側一陣勁風,一隻粗壯結實的手臂猛地從身後探出按住了門,李元憫心間重重一跳,他徒勞地掰了掰,紋絲不動。旋即身體被翻轉過來,高大的青年徑直用那健碩的身體欺壓他,他別無可退,只能被壓在門上。

  炙熱的鼻息噴在他的臉上,李元憫雙手抵著他的胸口,睫羽輕顫著,卻依舊不敢抬頭看他,驀地,他身子一輕,青年俯身一把扛起他,丟在榻上,旋即撲上去。李元憫只閃躲著他胡亂欺壓的唇,脆弱地:「阿烈……別這樣……你別這樣……」

  猊烈卻是扯住他的手腕,按在頭上,唇邊冷笑:「怎麼,不裝了?」

  李元憫臉色一變,明明他也維持不住這樣的夢境了,可卻是極其害怕他戳破了似得,急急堵住了他的唇,不讓他繼續說。

  看到他這副反應,猊烈心間卻是怒火滔天,他側了臉,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唇角猶帶著曖昧的濕痕,卻是浮起一絲冷笑:「怕什麼?前幾天不是還裝得好好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別說——阿烈你別說——」李元憫慌張地摟著他的脖子,拼命去堵他的唇。

  猊烈卻是不肯,戳破了他最後一絲努力,他猙獰地,一個字一個字道:「我還是我,怎麼,難道這張臉跟他有不一樣麼?」

  話音剛落,身下的人仿佛被抽了筋一般,一下子癱軟了下來,他眼眶泛了紅,喃喃著:「求你別說了……」

  「怎麼不能說?」猊烈目色愈發陰冷,聲音沉得可怕:「我本該坐在那龍椅上,而不是這般窩囊地躲在這荒野之地,當一個家奴,懂了麼?」

  空氣中只餘下二人交織的呼吸。

  李元憫怔怔地看著他,無力地張了張嘴。

  猊烈抽掉了他小衣的系帶,手上動作著,目中已經如同堅冰,「你擅自改了我的命運,欠我的,必須還。」

  他粗糙的掌心握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什麼時候還完,我說了算!」

  狠狠沉下身子。

  李元憫咬著唇忍住那即將溢出口的吟聲,他高高地抬起了下巴,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滾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工作太忙,屢屢遲了,對不住各位,明天開始爭取準時更新。

  第65章

  子時的梆子聲已經敲響, 幽然飄蕩於空寂的長街之中,夜已經很深了。

  紗幔氤氳了燈燭,徒留下曖昧不清的暖色, 燭火上一隻不知哪裡來的飛蛾舞動著,驀然間被捲入了火舌, 瞬間發出一聲畢波聲,室內的光影搖晃了一下, 繼而又悄無聲息地恢復了沉寂。

  猊烈赤著身站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穿著衣物,待套上鞋履, 正欲大步往外走, 身後的人卻是輕聲叫住他。

  猊烈本欲不理會, 然而許是那聲「阿烈」聽起來太過脆弱,令他忍不住皺著眉回頭。

  那人汗漬漬地裸赤著身子,斑駁的痕跡隨處可見,面上的潮紅已經迅速退了去, 昳麗的臉在燈燭下顯得格外蒼白, 猊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以往並不是這樣的,曾經每次抽離他的身子,他的艷麗是達成巔峰了的, 潮紅的, 襯著雪白, 水淋淋的,眼眸濕濕的, 又是嗔怨,又是溫柔地看他,靡麗得讓人躲不開眼睛。可如今的他只像是一株被驟雨打得殘敗不堪的荷, 花瓣奚落,沉沉地發著死氣。

  猊烈心間幾不可聞地一窒。

  但見眼前人輕喘著,艱難地支起上身,烏髮從肩上滑落下來,若扶風的柳,他抬起那雙漾著水波的漆黑眸子,渴求地看向他。

  猊烈喉結動了動,心想,便留下罷,今夜便留下,若是他再哭,那便軟和地與他說幾句,也沒什麼,塌間總要讓著他幾分,便是讓他下幾次面子,又有什麼,總歸是他看上的。

  他慢慢踱步過去,塌間的香氣縈繞鼻尖,這是他花了一個時辰給他弄出來的,他想,今夜又可以睡一個好覺了,他要貼著他的皮肉睡,不許他躲,也不許他穿那些勞什子,便熱乎乎地貼著他,也許還要讓他摟著自己的脖子,兩個人,一條被褥,幽香,雪肉,溫柔,全是他的。

  可是眼前之人卻是微弱地撕碎了他的幻想。

  「八年……都不記得了麼?」

  話剛出口,他像是驟然升起細微的一點希冀,紅著眼眶,小心翼翼地:「一點兒都不記得了麼?」

  猊烈的腳步驟然收住,臉色鐵青。

  他問的是「他」,那個在他心中,他永遠比不上十八歲的「他」。

  他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眼冒金星,這教他暴怒難堪,教他恨不得上前一把扭斷他的脖子——從未有人給他這樣的羞辱。

  他牙筋聳動,冷血殘酷的話已然就在唇邊。

  他想,他要毀了他,用最惡毒的話,用最令他絕望的舉動。

  然而眼前之人猶然未覺他的危機,只微微張著唇,如幼獸一般看著他。死寂的臉上浮出微微亮光,僅有那麼一點點,仿佛一切只維繫在他的答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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