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看了眼那低沉的青年, 將他的布滿繭子的手拉了過來,貼在紅撲撲的臉頰上,蹭了蹭, 安慰他:

  「我沒事。」

  猊烈自非常人尺寸,每回怕傷了他,都很是小心,即便情到深處,也不忘克制地用唇舌悉心伺弄,令他動情軟化。除了第一回 ,從無讓他有過痛苦的時候,這回——可真瘋了。

  猊烈平素里一顆冷硬的心犯著疼,犯著酸軟,很是難受,可他對這種難受無計可施,只能輕輕地摸著著他的烏髮,半跪在床榻前看他。

  李元憫抽了抽鼻子,依賴地:「你抱抱我。」

  猊烈忙起身上床,小臂小心翼翼地穿過他纖細的腰肢,將人輕輕壓在懷裡。

  青年身上勃發的熱度教李元憫心裡安定下來,他將臉埋進他的懷裡,輕聲的,幾乎像夢囈一般:「阿烈,你要聽話。」

  猊烈的心幾乎要被揉碎了,他從未有過這樣強烈願景的時候,沒有一刻比此時來得更加渴望成長,他想強大到堅不可摧,想將他護在身後,將所有不懷好意窺探全部撕碎。

  可他還遠遠不夠,如今卻反而是躲在他的小小的羽翼下,享用他溫柔卻堅定的守護。

  他不知道發了多少次狠,才逼著自己道了一聲「好」。

  李元憫心裡安定下來,將臉埋進他溫熱的脖頸里,他不想再騙他了,瓮聲瓮氣地軟聲:「有點痛。」

  猊烈頓了頓,啞聲:「我知道。」

  李元憫又道:「你身上熱熱的,好舒服。」

  猊烈沒有說話,只緊緊攬住他。

  ***

  李元憫在後院修養了幾日,倒似閒雲野鶴一般。

  猊烈這幾晚都是宿在他這邊,偌大的個子,卻像孩子一樣窩在他懷裡睡覺,李元憫心間總讓他這幅樣子弄得酸軟一片,半夜醒來,總不由自主拿唇親吻他的額頭,心間祈禱這樣的日子長長久久。

  可閒適的日子總不會一直繼續。

  這天,李元憫坐在雕花銅鏡前,看著裡面那個面無表情的人,半天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松竹。」

  一個小廝進來了,拱著手候命。

  李元憫道:「今日本王出府的事,萬萬不得向倪參領提及,懂麼?」

  松竹聽到他如此慎重的語氣,忙答應下來,「奴才知曉了。」

  李元憫抖了抖下擺,站了起來,「咱們出發吧。」

  一個多時辰後,一輛帶有廣安王府旗幟的馬車停在了兩江總督府府門前。

  李元憫一身素色常服,撩開帷帳步出馬車,薛再興已經守在那裡了,一見李元憫出來,立刻疾步上前,揮退了上前的小廝,親自抬手扶著李元憫。

  李元憫微微一頓,還是搭住了他的手,順勢下了馬車,含笑道:「怎好意思讓兩江三省的總督當本王的馬前奴。」

  薛再興利目微微一眯,亦帶了不明意味的笑意:「伺候殿下乃是下官的福分。」

  李元憫一哂,不動聲色將手從他的掌心中抽了出來,四處打量了一番,

  「總督府好生恢弘,看著比上一回來的時候氣派了很多。」

  「眼瞧著快過年,胡亂整飭一番而已。」

  薛再興一邊回道一邊暗自揉搓著手指,回味著方才那一番柔嫩滑膩的感覺,心間羽毛拂過一般痒痒的。

  二人說笑著進了府門。

  說是家宴,但官宦人家自不會錯過這等交際的機會,一般借著這時機宴請八方,然而今日的總督府卻是一派清靜,若非門楣掛了紅彩,李元憫還當自己記錯了日子。

  當下笑問:「大人莫不是只請了本王一人吧?」

  薛再興哈哈一笑:「歲至年關,各種宴請無數,下官早就怕了,哪裡還去自尋那等煩惱——家宴,自然只能請最為親厚的人。」

  他看了眼李元憫:「殿下說是吧?」

  李元憫跟著笑笑,並未應和。

  待中堂落了座,李元憫才發現這宴請恐是連家宴都算不上,一方圓桌,僅坐著有三人,除了他與薛再興,還有薛再興十歲的幼子,倒是伺候的丫鬟仆侍站了一兩排。

  那孩子提防地看了眼李元憫,但至少還有禮數,朝他鞠了禮,李元憫從袖中給他摸了個備好的紅包來,笑著與他說了些套話。

  畢竟是總督府的少主,那孩子倒是落落大方,應答如響,只是他胃口小,上桌吃了幾口,便要下桌了。

  薛再興隨他,讓婆子帶他去了,順勢揮退了其他的下人。

  偌大的中堂只有他們二人,李元憫心間警惕,面色卻是如常。

  「來,殿下,喝酒喝酒。」

  薛再興殷勤為他斟酒。

  李元憫瞧了瞧那泛著冷光的酒杯,鳳目微微一挑:「好好的一個家宴叫我倆喝得冷冷清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王太趕客呢。」

  薛再興往自己酒杯里也倒了一杯,仰頭一倒,笑道:「怎會冷清,喝點小酒便熱了。」

  他順勢把酒杯往前一推:「殿下如何不喝?莫不是怕下官在裡面加什麼料吧?」

  李元憫一哂,順著他的話頭半真半假道:「可不是。」

  薛再興再復大笑,將他的酒杯拿起,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他的眼睛便有了幾分紅,他看了李元憫幾眼,驀地抬起手,合掌拍了三下,便有一個隨行匆匆推門進來,遞呈上一個紫檀黑匣,又迅速退下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