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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發現自己說得都嘴角掛沫了，也沒聽見那邊回應一兩句，人跟死了似的。
剛要譴責，冷不丁的，那邊的人又『活』了。
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顧遠，上次睡你的那個女的，你和她後來怎麼樣了？」
「…………」
顧遠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
耳邊陡然沒了動靜，季言初回神，才意識到什麼，忙歉意的解釋：「兄弟，我不是存心戳你的痛處，就是——」
他忽地抿唇，不知道該怎麼把心裡那些澀然苦悶說出來。
他交心的朋友沒幾個，能說心裡話的更只有顧遠一人，再加上他的遭遇和自己差不多，怎麼說也算是個『前輩』。
季言初覺得，他這段時間的糾結矛盾，或許只有顧遠能懂，也只有他能給出一些比較有實質性作用的建議。
斟酌了一番措辭後，他謹慎的隱去事件中的關鍵人物，只含糊其辭的說：「就是我有個不願透露姓名的朋友啊……」
還沒說完，顧遠插嘴：「想必那個朋友肯定不會是你吧？」
「……」
季言初僵了一秒，而後嘆了口氣：「算了，掛了吧。」
「別別別啊。」顧遠忙在那邊叫囂：「我胃口都給你吊起來了，你不說我今晚還能睡啊？」
他投降妥協：「行行行，我知道了，是你一個朋友，那你跟我說說你這朋友怎麼了？」
季言初又猶豫掙扎了會兒，才吞吞吐吐的開口：「就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可這個女孩呢，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因為某種……不可控的意外，我和她，哦不…我朋友和她發生了…關係，現在女方對這事兒不太想承認，我…我朋友這邊卻有點放不下。」
他難為情地咽了咽嗓子，停頓一秒，然後繼續說：「所以就想問問你，假如我朋友這邊挑明了，想和她喜歡的人公平競爭的話，你說……這算不算不道德？」
「還有就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他緊張地舔了下唇：「如果這個人是我，我做出這種插足別人感情的事，你會不會鄙視我，甚至，與我斷絕往來？」
顧遠聽著聽著就有點坐不住了，氣不打一處來，爆了句粗口道：「臥槽，兄弟你是不是傻啊？」
他衝著電話憤憤不平的咆哮：「不是，老季你怎麼想的啊？就你這姿色，這賣相，什麼樣的姑娘找不到，犯得著自甘墮落的去給別人當小三兒？」
季言初撫額：「你……你小點聲兒。」
「哎呀，我這暴脾氣，壓不住了。」
顧遠在那頭真氣的不輕，兄弟受辱比他自己受辱更不能忍，況且這人還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季言初。
「老季，你這很明顯是遇到腳踏兩隻船的極品渣女了啊，就這種人，你還稀罕什麼，爭什麼？」
這話季言初聽著就不高興了，立刻冷著嗓子警告他：「你說我就說我，別罵她，她不是那種人，錯都在我，是我……勾.引的她。」
「你看看你看看，還護上了。」
顧遠恨鐵不成鋼，氣得直嘆氣：「不行，我忍不了，我明天……不，我現在就跟劇組請假，我不能看我兄弟白白被人睡了，還一聲不敢吭！」
「……」
季言初尷尬地撓鼻子，覺得他措辭有問題：「……也不能這麼說吧？」
顧遠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那女的叫什麼？我明天到，後天你帶我會會她，老季，你別怕，兄弟我絕對為你撐腰到底。」
季言初無語地默了默，輕輕嘀咕了句：「我倒還好，就怕你到時候怕。」
沒想到顧遠耳尖，立刻揚聲：「我怕什麼？」
「哦，她睡了我兄弟，完了還想當什麼都沒發生？現在女的怎麼都這樣，天下有這麼白撿便宜的事兒嗎？」
「你放心老季。」他拍拍胸脯，安慰季言初：「憑咱倆的關係，就算她是天王老子，我也得為你討回公道！」
聽他越說越認真，季言初意識到他不是開玩笑，忽然又覺得不該把這事告訴他，他這人行事作風沒頭沒腦不知輕重，偏偏還喜歡雷厲風行，回頭別把事情整得無法收場。
想想，自己和顧挽走到這一步，在顧挽看來肯定是件不光彩，見不得光的事，現在他還拉她哥哥下場，萬一鬧起來，小姑娘丟了顏面，指不定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自己了。
季言初越想越慌，開始後悔自己一時憋不住鬱悶，跟顧遠吐露心事。
「顧遠。」
他在這邊叫了一聲那頭還在罵罵咧咧的人，企圖挽回餘地的說：「這事兒……你能不能別管？讓我自己來處理行嗎？」
顧遠現在對他是一百個不放心：「你自己處理，怎麼處理？你連『是我勾引的她』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處理得好？」
「……」
季言初哽了哽，試圖好好跟他講道理擺事實：「這畢竟是我的私事啊，你看，上次你被人這樣那樣，我也很尊重你，不該問的不該管的，我都沒多說一句話。」
顧遠安靜了一秒，似乎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幾秒之後，態度有所鬆動的問：「那你自己能行？」
季言初側目，看著窗外遠處幾點暈開的燈火，低下嗓音道：「行不行的這件事也總得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