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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為了逃避,她卻推說:「明天我們系有位學姐在市圖書館開小型個人畫展,我和室友約好了要去看的。」

  季言初擦桌子的動作停了停,很快又恢復如初地點點頭:「好,你等我先去看看良娣奶奶,然後再送你回學校。」

  顧挽一怔:「良娣奶奶怎麼了?」

  季言初低著頭,鬱悶沉重地說:「情況不太好,昨晚急救進的醫院。」

  他這麼一說,顧挽才忽然反應過來:「所以昨晚你和聞雅姐是在醫院?」

  季言初沒什麼情緒地『啊』了聲,說:「她爸爸著急,心臟病犯了,也一起進的醫院,一家就剩倆女的,被嚇壞了才給我打電話。」

  「哦。」顧挽理解地點點頭,隨即表示:「那上午我跟你一塊去醫院吧,我也想去看看。」

  「行。」

  季言初沒什麼意見。等他收拾完,兩個人就出了門。

  他們倆早上起的都晚,早飯吃的也晚,到醫院的時候,聞雅都在吃午飯了。

  良娣奶奶人還在重症監護室,季言初他們只能在門外遠遠看了一眼,之後又去看了下聞雅的父親,已無大礙,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

  現在聞雅一個人兩頭跑,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季言初他們也不便過多打擾,既然人看了,心意也到了,他和顧挽便打算回去,不在這裡給她添麻煩。

  聞雅送他們出去的路上,一直在說感謝的話。

  「得虧你認識腫瘤科的劉副院長,奶奶住進來以後,他對我們照顧挺多的。」

  季言初不以為意的解釋:「他是我之前的一位當事人,我幫他打贏過一個醫鬧的案子,本是我職責所在,他卻一直記著,是位醫德很高的醫生。」

  聞雅贊同地點頭,說話間,視線不經意掃到他的脖子,猛地眼神一僵。

  「你這裡是……」

  猜測到那可能是什麼,她震驚又難以置信,不自覺伸了手,仿佛要去揭他那塊膏藥。

  看到她的舉動,季言初條件反射地後仰了下脖子,而後佯裝鎮定,摸了下鼻尖信口扯:「啊,沒事,被家裡的貓撓了一下。」

  「……」

  身後的顧挽也偷偷摸鼻子,心虛地將視線瞟向遠處。

  聞雅向來精明,眼神只在這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眼,是怎麼回事她便心中有數了。

  雖然失落,心有不甘,卻又莫名覺得,這早就該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從第一次見顧挽,看到她給季言初的備註時,那種終難得償所願的擔憂,就在她心裡隱隱發酵了。

  所以那天,她就已經沉不住氣,故意弄掉了筷子,碰到她的手肘,那個一看就是男孩名字的人打來的電話,就被她不小心點了擴音。

  意外收穫,那句曖昧不明的話,她把言外之意清楚明白地翻譯給季言初。

  就是那一次,季言初反應很大。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隱約猜到,自己可能勝算全無。

  「……哦。」

  她勉強勾了下唇,開玩笑的說:「你什麼時候還養貓了?」

  季言初抵唇輕咳:「最近,才養不久。」

  聞雅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不經意去瞥身邊的顧挽,微露窘迫,耳朵下面更是罕見地紅了一小片。

  她幾乎從沒見過他這麼侷促不自信的樣子,也很新奇地挑了下眉,存心裝傻地給他搗亂:「那你這小貓不是很乖啊,經常這麼撓你?」

  男人耳下的緋色開始向上蔓延,尷尬地搪塞:「也沒,平時很乖的,可能……惹『它』不高興了吧?」

  聞雅一臉理解地點頭,又真誠奉勸:「那你下次可得仔細些,別再惹『它』不高興了。」

  季言初不知想起什麼,眼神晦暗,垂眸靜默了兩秒,才突然說:「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說得決絕堅定,顧挽悶不吭聲,心口猛地一沉。

  花開春暖,五月暮春,她站在烈日驕陽下,卻猶如深陷凜冽寒冬。

  一顆心,仿佛被凍出了裂痕。

  回學校的路上,車內的氣氛寂靜而沉悶。

  顧挽一直看著窗外,沒心情講話,開車的人似乎也有足夠的耐心,沒有刻意挑起什麼打破僵局的話題。

  直到車子停在了校門口,顧挽挎上包,準備下車。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指節突然泛白,終究一時不忍,出聲叫她:「顧挽。」

  顧挽開門的動作頓住,回頭看他。

  看他臉色哀戚,一字一句的艱難開口:「昨晚的事——」

  「昨晚什麼事?」

  不等他說完,顧挽驀地打斷,唯恐他說出自己不願聽的話來,她索性掩耳盜鈴,不聽不聞。

  她將輕鬆和渾不在意那麼明顯地擺在臉上。

  聳了下肩,笑著說:「我喝醉就容易斷片,昨晚的事半點也想不起來了,如果我有什麼不恰當的舉動,言初哥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

  他忍不住偏頭,與她四目相對的眼睛裡一片通紅。

  「這也能斷片兒?」他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些微嘲諷的問。

  「你就當是我不懂事,跟你胡鬧,你做哥哥的不要同妹妹一般見識,行不行?」

  顧挽莫名委屈,腦袋一熱,說話就有點不管不顧。

  沒有光亮的黑夜,他們可以抵死纏綿,眼神仿佛燃著火,帶著電,相互恨不得溺死在對方那汪溫柔的深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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