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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她浸潤後宮多年,腳指頭想一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誰不落水,偏偏是顧曦?
太后氣笑了,
「如實招來,哀家會從輕處罰,若是被哀家查出來,滿族皆罪!」
「滿族皆罪」四個字一說完,姑娘們都嚇得噤若寒蟬。
這時,太后身邊的老嬤嬤站了出來,寒光掠過一個又一個,「誰站在最前面?誰站在顧曦身旁?大家把各自的位置說出來,撒謊者就地正法!」
重壓之下,一些不相關的姑娘急於撇清自己,連忙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
一個內侍在一旁畫圖,漸漸的,便把顧曦落水前各人的站位都勾勒了出來。
太后只略略掃了一眼那圖,冷聲吩咐,
「最近兩排的人,全部審!」
內侍和嬤嬤二話不說將人帶下去,頓時哭嚎聲一片。
「好端端的,怎麼會玩戲水?誰出的主意?」
王韻和盧湘心下一驚。
春梅在這時指認了船上力氣最大的丫頭,「娘娘,是她把水花掀到了寬台上,才有人趁亂推了我們小姐!」
「太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頭失聲而跪,連忙辯解。
太后眼皮抬都沒抬,
「拖下去打,就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宮中的手段都極為強烈,很快就審了出來。
有兩位姑娘都牽扯其中,其中一位是王韻的表妹,仰慕皇帝已久,另外一位是盧家的三小姐,盧湘的妹妹,盧湘一貫跟這位妹妹不對付,乾脆讓她給背了黑鍋。
只是兩位姑娘如何都不肯認帳,甚至還攀咬到了盧湘和王韻身上,可惜二人手腳乾淨,又沒有實處落在別人手裡,加之那兩個丫頭都咬定是自家小姐指使,兩位姑娘再哭也沒用。
太后看著她們四人演了一齣戲,冷笑一聲,也沒說怎麼處置,只吩咐全部帶下去關押審問。
王韻和盧湘臉色都不好看。
太后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
「你們兩個平日可不是調皮的,今日怎麼都跟著玩水?」
王韻似乎早料到太后會這麼問,跪下道,
「太后娘娘,臣女是被表妹拖著上船玩的,哪裡知道表妹居然對顧妹妹下狠手…」王韻說著自己先哭了起來。
太后神情不為所動,
盧湘也跟著跪了下來,
「太后娘娘,臣女也脫不了干係,顧曦妹妹是臣女帶過來的,臣女想她昨日受了委屈,便叫她一道出來玩,是臣女的錯……嗚嗚嗚…」
盧湘哭的比王韻還要傷心。
太后深深看了她們一眼,
「都起來吧……」
恰在這時,一個內侍急急忙忙奔了過來,
「太后娘娘,發現了顧姑娘!」
大家第一反應是撈到了屍身嗎?
結果隨著內侍話音一落,眾人看到一個披著綠色披風的女子緩緩走來,她面色很是蒼白,頭髮還濕漉漉的,不過看神情還算鎮定,即便如此,依舊不掩她絕世的風姿。
美人在骨,即便有些狼狽,可那濕漉漉的眼神,透著幾分乖巧和懵懂,格外叫人心疼。
「姑娘!」春梅喜極而泣,直接撲了過去,一把扶住了顧曦。
「曦曦!」太后懸著心也跟著落了下來,
「娘娘……」顧曦虛弱的跟她福了福身。
「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救上來的?」太后滿臉關切望著她。
既然人還活著,那麼就得在意有沒有被人看到的事了。
顧曦虛弱地笑了笑,「太后娘娘,臣女打小會鳧水,既是有人推臣女,臣女怕有後招,便乾脆潛水而下,從遠處水岸上岸,恰恰遇到一位來尋的宮女,宮女尋了衣裳給臣女披上才回來的。」
太后聞言鬆了一口氣。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接下來的事,顧曦也都知道了,不過她很清楚,這背後之人並非那兩位姑娘。
那兩位姑娘不過是盧湘和王韻推出來的擋箭牌而已。
可惜她現在人微言輕,還不足以跟兩大世家相抗衡。
但今日的債,她一定記著!
太后問她可懷疑是什麼人朝她下手時,顧曦權衡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
一個是中書令之孫女,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女兒。
說出來只會叫太后為難。
太后將她的猶疑看在眼底,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當即吩咐人立馬把顧曦送回去休息,叫眾人散了。
好在是虛驚一場,若真的出了人命,這賞花宴無論如何辦不下去了。
即便如此,太后臉色依舊很難看。
午歇時,老嬤嬤伺候太后休息,太后不由嘆道,
「先前我還想給杞兒冊個皇后,如今倒是不急了…」
那些姑娘,心思太深,太狠毒,著實叫人喜歡不來。
老嬤嬤眯著眼道,「今日之事確實蹊蹺,要說不是故意為之…還真叫人難以相信。」
太后冷笑了一聲,「在哀家眼皮子底下玩這種把戲,可不就是仗著家族勢大嗎,不著急,那幾個丫頭都關好了,好好審,慢慢審…跟我玩手段,還嫩著呢!」
太后低頭喝了一口奶酪。
老嬤嬤唇角微微牽扯,露出一絲陰笑,
「主子放心,沒有老奴撬不開的嘴,也沒有老奴斷不了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