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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眼眸眯了下,其實有時候他也看不透許子階,加上此刻他有些心煩,也懶得去追究他話的真實性,然而他知曉的是,不論動不動心,他都會顧全大局。

  「無論如何,紅雪如今是你的女人,被你打了一巴掌,她定是傷心的,去給她道個歉吧。」

  沈墨語重心長地說道,仿佛在為兩人之事煩惱,實則想的卻是,你不道歉,我女人床都不給我上了。他昨夜在白玉面前覺得丟臉,才說了那一番嘴硬的話,如今這大冷天的,夜夜要他獨守這冰冷的床,軟玉溫香看得著,摸不著的,以前一個人,他不覺得有什麼,如今這滋味不好受,竟生出一股寂寞難耐的感覺。這大概是食髓知味吧。

  許子階緘默下來,大概是默認沈墨的話。

  午時,後院。

  白玉懷抱著手爐,柔若無骨地靠在鋪著厚厚毯子的西施榻上,白玉今日被桑落逼著上山下山,又練臂力又練腿力的,要不是她有基本功在,鐵定得給桑落折磨死,這會兒她感覺手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連動都不想動。

  白玉微眯著眼兒,一手改撐在臉頰上,無聊地看著紅雪做針指,紅雪的手很巧,繡的翠鳥栩栩如生,想到自己連個香囊都繡不好,她不禁想嘆氣。

  她似乎與賢惠完全沾不上邊兒。

  她要是嫁給沈墨,沈墨是虧了。要是沈墨是個窮光蛋,大不了她掙錢養他,他負責賞心悅目就行了,可惜他不是,而且這男人還十分具有上進心。

  白玉忽然想到昨夜之事,她那樣對待沈墨會不會太過分了呢?正這麼想著,許子階出現了。

  白玉震驚了下,暗想沈墨不會真把人叫來下跪道歉了吧?白玉不禁伸手拽了拽一旁紅雪的衣袖,抬起下巴示意了眼門外。

  紅雪一抬眸,看見許子階面色平靜地站在門外,心猛地一跳,手上的針不小心刺進了肉里,疼得她緊皺了眉頭。

  「紅雪,你出來一下。」許子階聲音沉穩淡定,英俊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愧疚之色。

  不像是來道歉的。白玉美眸微凝,拉著紅雪不準備讓她出去。

  紅雪卻衝著她微笑安慰,「沒關係的。」

  白玉想了想,放開了手。

  紅雪看向許子階,臉上也無激動之色,只是面色如常地跟著他出去了。

  白玉有些不放心,也起了身,待他們下了樓,自己也悄然跟著下來樓。

  許子階一路走在前頭,身形修長筆挺,腳步不緊不慢。紅雪默默跟在他的後頭,微垂眉眼,不知在想什麼。

  白玉遠遠地跟著,正要穿過月洞門,跟著他們進側院,迎面險些撞上一胸膛,白玉腳步一頓,抬眸看去,卻是沈墨。

  看見她,沈墨那春水般溫柔的雙眸泛起一絲漣漪,像是歡喜,他微微一笑,溫聲道:「你要去哪裡?」

  沈墨微上前,白玉則後退一步。

  沈墨笑容微滯,他也不是想碰她,她這是做什麼?見她神色不安地看著遠處的方向。

  沈墨回眸看去,見是紅雪和許子階遠去的身影,轉過頭看她,柔聲安慰道:「你放心,不會有事。」

  白玉被他這番話堵住,又見他攔在洞門口,像是有話要說似的,不禁撇了撇紅唇,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便沒搭理他,轉身離去了。

  沈墨僵立當場。

  紅雪隨著許子階進了屋,屋中沒有燒炭火,冷得很。

  許子階也不叫人來伺候,安靜地逕自走到炭爐邊,夾起幾塊木炭,扔進爐內,燒紅了炭,才叫紅雪坐過來。

  他面色平和,臉上無笑,沒有往日的風流輕狂態。

  紅雪緩緩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兩人皆盯著爐內的火光,誰也沒主動說話。

  許子階忽然抬眸看了眼她的臉頰,那裡潔白如雪,已經沒有了被打過的痕跡,但他知曉,這道傷痕大概會永遠留在兩人的心頭,消不去。

  「紅雪,昨夜之事是我對不起你。」半晌,許子階終於開了口,陰鬱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她神色清淡,似乎對他的話不為所動,他又沉默片刻,平靜地說道:你的賣身契我早已撕掉,所以你現在是自由的……你以後如果遇到了喜歡的人,就與我說,我不會阻攔你追求你想要的。」

  紅雪本以為他是來道歉的,卻沒想到他是來和她撇清關係的,還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大方。要撇清也應該是她先撇清!被他搶了白,這下她要說什麼?原本自己進來時還能保持平靜,然後此刻她平靜不了了,心頭那股怒火怎麼都遏制不住,她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隨即冷笑一聲,諷刺道:「你變心就直說你變心好了,何必如此假惺惺,好像是在為我考慮一般,你若是想讓我走,好給那柳枝姑娘騰地方,也大可直說,我也不會一直占著這茅坑之上。」

  「……」許子階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原先的紅雪待他是何等的柔順體貼,他哪裡會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她這般冷嘲熱諷,許子階是個斯文人,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她這句略顯粗鄙無禮的話。

  不得不說,紅雪本性其實是與白玉相似的,都是忍不了氣的人,跟白玉待久了,更受了她的影響,說起氣話來,字字刺人,昨夜她吃了那個虧,她忍下了,今日又被許子階這般逼迫,她哪裡還受得住,索性話怎麼難聽怎麼來。

  「紅雪,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你若不想走,自然不用走。」許子階耐著心與她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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