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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等人離去後,吳氏關上門,開始對程慧儀說教,「慧儀,你這孩子到底懂不懂事,我方才叫你給兩人夫人行禮,你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生怕別人看不出來?」

  雖然斥責的話,但她語氣卻不重,只是有些無奈,畢竟疼到心坎上的女兒,哪捨得真罵。

  然而程慧儀卻不樂意了,她自小被捧在手心上呵護的,哪裡聽過一句重話,見著她母親為著白玉指責她,心裡又幽怨又委屈,一撇嘴,語氣譏諷,「一看那兩人,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人家,也不知道是哪門子夫人,山中無老虎,猴子也來稱霸王,離了京城,跑來這擺起那官夫人的架勢,笑話死人,我也才不要給她行禮。」

  吳氏見她出口不遜,就恐隔牆有耳,連忙拽了拽她,「哎呦,我的小祖宗,這種話你可別說了,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別不知天高地厚,咱們現在是有求於人家,人家就算是妾,也是官老爺的妾,能說枕邊話的,吹耳旁風的,被人聽到這些話傳到她耳中,要是她心眼兒是小的,只怕要在官老爺說我們的不好,到時你就別想官老爺給我們做主了。」

  「誰有求於她了?母親你真是糊塗了。我們求的是沈大人,我相信沈大人他會秉公辦事的,他怎麼可能聽一婦人之言?」程慧儀恨恨地說完,又忍不住補了句:「我相信他肯定會為我做主的。」

  言罷像是有氣似的,也不和吳氏打招呼,逕自回房睡去了。

  吳氏看著她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暗嘆自己真是養了個祖宗,打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沈墨讓林立送了紅雪回院,自己則送了白玉。

  兩人並肩而行,大概因為冷的緣故,白玉不自覺往他身旁貼去,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溫暖氣息。

  沈墨感覺緊貼而來的單薄身子,指尖微動,卻又停住,只溫和地說道:「夜寒露水重的,你不在屋裡待著,跑出來做什麼?」

  「在屋裡待得無聊了。」白玉正在想著吳氏說的話,有些心不在焉,聽到沈墨的話,只是隨口答了句。

  據吳氏說,劉暡看上了程慧儀後,直接找了媒婆上門。

  媒婆向程父言稱,劉暡要用五百兩銀子將女兒買下,收做妾室,程父乃是一個讀書人,又愛女如命,看不上劉暡商人的身份以及在縣裡橫行霸道的做派,更不願意將愛女嫁給一個和他同樣年紀的男人做妾,便一口回絕了。

  劉暡不肯善罷甘休,第二日卻找人去村里學館向程父威逼利誘,又在眾學子面前嘲笑他屢試不第,當不了官,只能當個教書先生。屢試不第本是程父的心病,加上他本身就患有心疾,受不得刺激。經這一場羞辱,程父回家之後,竟是舊疾復發,沒幾日竟一命嗚呼了。

  吳氏母女失了主心骨,已是悲痛不已,不料劉暡卻趁人之危,竟假造賣身文約,借著死無對證,言稱程父已將程慧儀賣給了他。

  吳氏程慧儀哪裡能信,程父臨死之前明明再三叮囑吳氏,不能將女兒賣給劉暡為妾,否則他死也不能明目。

  吳氏於是將劉暡告到了官府。

  但劉暡的身份並不簡單。

  從吳氏的口中,白玉得知劉暡乃是安陽縣首富,財大氣粗,勢力極大,可謂這裡的地頭蛇。連這裡的縉紳巨族,一眾官員都忌憚他一二,有的還與他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吳氏說,前任李縣令原來也是要為她們主持公道的,劉暡弄的文約漏洞百出,光是字跡這一點就對不上,李縣令最終判定文約是假,就在案子快要了結之時,吳縣令卻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犯了事,接著就被卸職了,此案便由縣尊繼續審理,縣尊卻改判文約是真,隨即假裝體恤吳氏喪夫之痛,給了她一個月的時間,讓她一個月後再交人。

  白玉很在意吳縣令之事,總覺得這吳縣令是被人陷害的。

  若果真如此,這案子已經不是孰是孰非的問題了,而是劉暡在這縣裡的勢力似乎已經達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

  他們初來乍到,立身未穩,就招惹了這麼一位大人物,今後只怕麻煩不少,這裡不過是個邊陲小縣城,山高皇帝遠的,這些地頭蛇只怕不會將朝廷命官放在眼裡。

  白玉開始擔心沈墨的安危,他就算城府深,有心計,到底是個儒雅文官,手上又沒一兩個武功高強的得力助手,萬一哪天遭人暗算如何是好?

  其實白玉想到的事,沈墨也想到了。

  只是這本是他自己該面對的事,他不願白玉參與進來。

  他也不知曉白玉此刻在擔心他,只是覺得她此刻的反應似乎冷淡了些,只道她還在與他置氣。

  他莫名有些緊張,猶豫著要不要說點好聽的話哄哄她。

  只是如此,會不會顯得自己很在乎她?

  兩人進了後院,只見庭院沉沉,一輪明月高掛東牆,灑下冰冷的光輝。

  白玉本想提醒他注意些劉暡,暫時不要公然與他對抗,又擔心他覺得自己是婦人之見,不足為信,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隨口打趣道:「大人,我看那程姑娘一直在盯著你看。」

  沈墨正有些心不在焉,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炯炯地緊盯著他看,臉忽然有些熱,「是麼?」

  他回答得隨意,似不怎麼上心。

  沈墨是個持禮君子,他雖是父母官,但人家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少女,沈墨自然不會過多關注她,因此也沒就注意她一直在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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