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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當她有起床氣,沈墨臉上浮起溫柔似水的笑容,帶著幾分懶意撐坐起身,他今日休沐,正好有時間陪她。

  「你醒了。」他微微一笑,聲音透著初醒的低沉沙啞,正要擁她入懷溫存片刻,卻被白玉一把推開,隨即一個巴掌煽來。

  沈墨笑容一滯,徹底愣住。

  白玉一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管他是天大的官就打了過去。直到打完人後又有些懊悔和後怕,直到看到他臉上雖是吃驚,卻沒有發怒的神情,又鬆了口氣。雖然知曉他向來雍容爾雅,度量過人,然兩人身份差距擺在那,又有秦氏的例子在,卻忍不住以小人之心去揣度他了。

  沈墨俊美的面龐有些許茫然,些許無措,他甚至忘了開口問她為何要打他,只目光定定地看她,看著她急匆匆地胡亂穿好衣裳,也忘了告訴她,他已經讓林立給他備了新衣裳。

  白玉索性當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穿好衣裳,不想多說一句話,只看了他一眼,平靜道:「奴家回去了。」

  她語氣雖是平靜淡定,然她眸中的疏離與冷意,沈墨看在眼裡,心中莫名劇跳了下,根本顧不及計較她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不自覺地抓住她的手腕,柔聲道:「我送你回去。」他臉上維持著從容淺笑,眼底卻抹過自己都未察覺的慌亂,總覺得她這會兒格外的冷淡,倒像這一走,就要徹底地與他分開。

  「不必了,沈大人,你應該清楚,昨夜之事奴家並非自願,若不是你母親給奴家下了藥,奴家也不至於這般恬不知恥的求著你……」像喉嚨梗了跟刺似的,她猛然間頓住,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語氣乾澀道:「所以奴家也不會感激你的幫忙,另外,奴家雖是出身卑微,卻也由不得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們隨意作踐!」

  白玉說著說著,實在禁不住心頭一陣委屈和難堪,紅了眼眶,咽了嬌喉,她微揚頭,不願眼淚流下。

  沈墨看著她強忍著屈辱不肯示弱的倔強模樣,笑容維持不下去了,心口禁不住有些疼,還有一絲慌亂,他緊了緊抓住她手腕的手,剛要解釋他從來沒想過要作踐她以及他並不知曉秦氏設局害她之事。

  然白玉卻絲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她拂開他的手,她也無需他以禮相待,更不想仰仗他分毫了。

  白玉看著他,語氣平靜道:「從此你為你,我為我,但願從此永不相見。」言罷,也不顧衣衫狼狽,急匆匆奪門而出。

  出門時,煙兒和小蕖已經在庭院裡鬥草抓蝴蝶玩了,這兩人仿佛天生的姐妹,碰到一起就分不開了,兩人年紀小,都貪玩,怕浪費玩的時間似的,趕清早就起來,大概是巴不得從早玩到晚,玩個天昏地暗。

  看到白玉急急出來,煙兒一臉不知死活,嘻嘻笑著,又眼神曖昧道:「姑娘醒來了?」

  這死丫頭滿面春風,一副睡得好玩得好的得意勁兒,直惹得白玉咬牙切齒,又想到昨日她出事,連這死丫頭一面都沒見著,不禁火冒三丈高。

  「你還知道有我這麼個姑娘,蠢丫頭,我養你,是叫你吃白飯的麼?一天天竟盡知道貪玩,還不快去叫轎子回坊!」白玉柳眉倒豎,美眸圓瞪道,那氣勢洶洶,似火炭又似冰霜的模樣哪有平日在外人面前的半分柔媚溫順。

  她是被這不知愁為何物的煙兒氣狠了。

  煙兒嚇傻了,手上一松,花兒掉地,小蕖也傻了,有些害怕地躲煙兒身後。

  煙兒看著她家姑娘雖是一臉盛怒,細看之下,眼眶有些紅,目光閃躲,隱隱可窺見一絲狼狽與羞愧,一時也不敢委屈,只覺自己真做錯了什麼事,慌慌張張上前扶定她,也顧不得和小蕖告別,直接與白玉一同離去了。

  看著白玉和煙兒離去,小蕖有些失落。

  她想,白玉姑娘和她家大人大概是吵架了。

  小蕖小臉死死的皺著,呆呆站在原地一會兒,有些擔心她家大人,便輕手輕腳地進了屋,臥室門開著,小蕖猶豫了下還是進去了,隨後便看到沈墨一腿曲膝坐在床上,一手撐著額角,視線低垂著,神情竟似失魂落魄。

  她在沈墨身邊侍候多年,他家大人總是從容自若著,臉上似永遠含著溫潤清朗,讓人心生親近的笑,這般失了魂的的模樣卻不曾有。

  「大人……」小蕖小心翼翼地喚了聲。

  沈墨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沒理會,眼帘一抬也不抬,整個人仿佛凍住了般,渾身散發著清冷,叫人難以接近的氣息。

  小蕖想,她家大人大概想一個人靜靜,便準備悄悄地退了出去。

  沈墨忽然微抬眼喚住了她,唇角習慣性揚起淺笑,只是笑意卻未達眼底,「小蕖,她走了麼?」

  那聲音依舊平靜,溫潤,又隱隱約約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澀意。

  小蕖知道他指誰,像是顧及著什麼,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回答:「白玉姑娘同她的丫鬟一起走了。」

  走了……

  沈墨像是為了在小蕖面前掩飾什麼,唇角弧度加深,佯裝隨意道:「走了就走了吧,小蕖你出去吧,帶上門。」

  沈墨雖是笑著,小蕖卻一點都無法釋懷,她覺得她家大人心裡一定是傷心難過的,只是在強顏歡笑。

  但她不知道她自己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安慰她家大人,她家大人就算有心事想與人傾訴,也不會找她一小丫鬟傾訴,最終她在心裡輕嘆一聲,聽從吩咐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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