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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貝齒輕咬著下唇,搭在胸前的纖纖玉手輕輕搭在腿上,指尖不自覺地勾勒著圈兒,纖長的眉微挑起,故意羞羞答答道:「大人,奴家可是聽說,男人看了未婚女子的足,可是要娶了她的呀。」

  沈墨太陽穴一抽,忍不住抬眼瞥她一眼,只見她眉梢眼角,流波送媚,一絲一毫的矜持也無。

  沈墨心忖,你是良家婦女?

  但如此傷人之話,沈墨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又無法回應她那隱含期待的話,索性當做沒聽見。

  白玉見他一臉淡定不為所動,有些悻悻,也住了口。

  沈墨見她不再胡亂說些令人煩惱的話,暗鬆一口氣,同時亦有些懊悔,懊悔自己竟會一時情急要給她檢查傷勢。

  「只是腫了些,沒有出血。」沈墨替她穿好鞋襪,語氣不覺得淡了幾分,長身立起,優雅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塵草屑,微笑道:「走吧。」

  白玉瞥見他眉眼之間,隱有疏離,心想,腳是你要看的,如今你又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謙謙君子模樣,好似她不知檢點一般,這男人真愛裝模作樣。

  你要維持你的君子風範,我就偏不讓你如意。白玉美眸閃過一絲狡黠,起身「哎呦」嬌呼一聲,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沈墨回眸看她,溫聲道:「怎麼了?」

  白玉軟腰一斜,搖搖欲墜似的,而後虛弱無力地對他說道:「大人,奴家雙腿無力,腳還疼得厲害,走……走不動。」

  沈墨知她昨天辛苦,因此不疑有它,走到她面前背轉身,柔聲道:「上來,我背你。」

  白玉沒想到他如此乾脆,心中有些詫異又有些高興,他還是關心自己的,不禁咬著下唇,忍著笑意,安安靜靜地爬上他的背。

  伏在他的背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白玉覺得可能是自己小家子氣了些,他的確是落落大方,有君子風度。

  兩人走了一小段路,白玉開始感到不好意思,小聲問道:「大人,重不重?要不奴家自己走吧。」

  白玉其實很纖瘦,背起來很輕,仿佛沒重量似的,沈墨忽想到她昨天背負著自己一路至此,她柔弱的身板如何承受得住他的重量?其中艱苦勞累可想而知,心口又起一陣酸軟,他微微一笑,柔和道:「不重,我背你。」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可是餓了?我和你去摘果子吃。」

  雖然語氣與往常的溫柔體貼無異,但是白玉卻莫名地從中聽出一絲甜意,不覺心情大好,唇角悄然深揚起,無聲的笑道:「好的,大人。」

  風輕輕的,天上纖雲如絲,周圍樹木蔥鬱,野花飄香,一切都那麼的美好。

  白玉和沈墨兩人摘了些果子,聊以果腹後,便開始尋找走出這深山古寺的路。

  經過一夜暴雨,有些樹木連根拔起的倒下,白玉來時的那條小路也被一些野莽荒榛掩蓋住,基本看不到了,最終兩人繞了一條更近的路竟回到昨天兩人昏迷的河灘邊,兩人處在下游位置,兩岸青峰高聳入雲,古木森森。

  兩人又沿著上游的方向一路前行,走了約有兩個時辰,依舊看不到一絲人煙,入眼出依舊是濃鬱郁,密叢叢的樹木,周圍幽靜闃寂,只能偶爾聽見鳥獸的聲音。

  白玉腳本就不便,走得時間長了,只覺得氣喘咻咻,腳痛筋麻,沈墨見她臉色蒼白,好幾次提議要背她走,白玉都堅持自己走,並不肯麻煩他,沈墨勸她休息,她又說趕路要緊。

  沈墨並不是強人所難之人,幾次下來,只能作罷,他算是認識了這女人的另一面,固執,該示弱的時候一點都不懂得示弱,就這種倔強性子,也不知她怎麼在風月場中混的?

  沈墨心煩意亂,差點忍不住發脾氣,好在他向來善於控制情緒,心忖,反正自己也不是她的什麼人,她自己愛找罪受是她自己的事,由得她自己折騰,想是如此想,卻不由自主地緩下腳步。

  中午之時,兩人依舊未走出困境,便停下來在一處有水源的地方歇息,白玉洗淨手,飲了水,便坐在一棵橫倒的枯木上,打開羅帕,裡面是今晨摘的果子,白玉挑個深紅肥美的遞到沈墨,「大人,你吃點果子。」

  「多謝。」沈墨接過果子,客氣了句,便也跟著坐下,沉默不語地吃起來。

  白玉手裡拿著一枚果子沒吃,視線望向他,自之前他提議休息她不肯後,一路下來他就很少話,表情雖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可白玉就是覺得他好似不大高興,白玉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有主動攀話。

  白玉目光落向遠處茂盛的樹木,這些樹樹幹很粗壯,不知有多少年歲了,筆直伸向天空,密密層層的枝葉遮蔽了天空,偶爾斑駁灑下幾點細碎陽光,被風輕輕一吹,搖曳生姿。望著眼前這幽美靜謐,仿佛脫離塵世的風景,白玉浮躁的心變得慢慢平靜。

  她忽然想到昨夜做的夢。她似乎夢到好些人,至於夢到什麼,她記不大清了,記憶最深刻的是她夢到她的母親,因為被後來的夫家拋棄,跳河自盡。但這不是夢,是事實。

  自逃離出吳府後去到京城後,她便一直派人去打聽她母親趙氏和叔叔的消息,就在前幾日她得到消息,趙氏死了,原因是她丈夫做生意發了點小財,動了納妾心思,趙氏一哭二鬧三上吊堅決不同意丈夫納妾,她丈夫一氣之下罵她是破鞋,還把她休了,趙氏受不得這羞辱,就跳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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