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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女子離去後,沈墨無聊地把玩起香囊。香囊的繡工精妙絕倫,裡面似乎放了中藥材,散發著淡淡藥香,嗅入鼻腔,只覺提神醒腦,清爽無比。

  沒想到她針指竟如此拔萃,心中剛想讚賞她,忽發現香囊的內面似乎繡了字,若是不仔細看的的話竟是看不出來。

  沈墨頗感好奇,便翻開了內面一看,卻是用彩線繡成的字,就著那歪歪斜斜,七扭八扭的字研究了半天,沈墨才確定那是一個『墨』字。

  這『墨』字的繡工與香囊的繡工簡直是天壤之別,明顯出自不同人之手。

  沈墨怔了下,而後似明白過來,不由輕笑出聲,眸中浮起一絲柔色,指腹反覆摩沙著那一個難以辨別的『墨』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在燭光下蹙著黛眉捻著針線十分苦惱的女子,漸漸地出神。

  隨後一股從未有過的煩悶慌亂的感覺襲上胸臆,令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捂著心口那處位置。

  「大人,您怎麼了?」小蕖見沈墨神色古怪,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捂著心口的,便擔心的問道。

  沈墨搖了搖頭,聲音透著些許疲憊:「沒事,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下去歇息吧,吩咐他們都不必過來侍候了,稍待一會兒,我自會回房。」

  「是。」小蕖只能福了福身,默默地退出了他的視線,獨留他一人於亭里。

  沈墨立於亭欄,抬首望向浩瀚的天空,天上無月,雲影寂寥,一如他此刻的眸色,黯淡無光,還有一絲落寞。握著香囊的手緊了緊,又鬆開。

  最終,那隻香囊陷在了泥濘中。

  不過逢場作戲罷了。

  第23章 三合一深山古寺的一夜。……

  是日,白玉欲前往普渡寺還願,都說那裡許願最是靈驗的。

  她信了。

  她曾在那裡許下過願望,而那個願望就在前天實現了。

  去往普渡寺需坐船,中間需經過一險灘,那灘名為羅剎灘,那裡水流湍急,風浪險惡,暗礁密布,顛翻過不少船,溺死過不少人,到頭來連屍身都找不到,人人皆傳這羅剎灘有吃人的水妖作怪。

  一般船家都不願經過此處,不過也有藝高人膽大的,只要給他足夠酬勞,他便肯渡你過去。

  白玉坐在沿河一茶棚里,一邊飲茶一邊看著外面淫雨霏霏。

  原本早上還是天晴,她坐轎來到長淮河岸,正準備坐船,卻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下了好大一陣雨,白玉只好隨船夫來到茶棚躲雨。

  她今日沒有帶煙兒。

  因為要去寺里,她沒有濃妝艷抹,穿著一身縞素,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簡單盤髻,插只碧玉簪,洗盡鉛華顯得清新脫俗,儘管如此,她依舊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茶棚中的男人頻頻向她投來視線,她恍若未聞,一雙美眸只看著窗外。

  路面的花樹被方才的狂風紛紛吹落,狼藉一片,滿眼緋紅粉白濃綠,青石路上濕漉漉的,路面凹凸不平,都是水坑,撐著油紙傘或戴著斗笠的行人匆匆路過,偶爾踩到水坑,污水登時髒了鞋底衣服。

  白玉望著這一切,突然仿佛離了歌舞場回到曾經,然後想起一些久遠的人和事,那是她從不願想起的過往,壓抑,痛苦,髒,不過也有鮮少的歡樂。

  約莫有半個時辰,雨終於停了,天光大開,雲舒雲卷,枝頭上的翠鳥啁啾鳴唱。白玉眉間的愁結打開,恢復往常之態,輕嘆一聲,結了帳離開茶棚,坐在棚外躲雨的船夫見她出來也跟著起身。

  船夫來到柳樹下,解了船纜,白玉登上了船,進入船艙,船便一路往普渡寺的方向搖去。

  白玉正倚著小几假寐,忽一陣劇烈的顛簸,船不動了,外面傳來船夫的叫罵聲:「你們這棺材釘,不長眼睛啊!把老子船都給碰壞了!」

  白玉黛眉一蹙,正欲出去看看,便聽另一艘船上的水手也大罵起來,「蠢豬,是你自己眼睛長到後腦勺,也不看看左右,就橫船過來!」

  兩邊叫罵不停,怎麼難聽怎麼來,誰也不肯服輸,白玉又隱約聽到什麼翰林院沈大人的船,不由怔了下,隨後起身走出船艙。

  正巧那邊船艙里的沈墨也聽到外面吵鬧聲,便叫林立出來查看情況,於是兩人便打了照面。

  「白玉姑娘,怎麼是您?」

  眾人一聽知是相識,頓時住了吵鬧,面面相覷。

  林立連忙回去稟報沈墨,不一刻又急急走出,卻是尊了沈墨的指示要請白玉上船。

  白玉雖不願意與沈墨相見,然除去兩人曾有過的那層曖昧關係,他畢竟是權貴,而她不過平民百姓,她哪敢當著眾人拂他臉面,便囑咐船夫稍等她片刻,讓他檢查船只有沒有損壞,若有則由她來賠償,隨後跟著林立過船去。

  林立領著她進去時,沈墨正安坐於書案前執書靜閱,發籠玉冠,白衣優雅,那溫潤專注的神情,說不出的惹目。

  聽到動靜沈墨微抬起眼,放下書籍,俊雅的面龐露出如微風般淺淡的笑容。

  白玉立即深深道了一萬福,畢恭畢敬道:「給大人請安。」

  此舉動已明顯的傳遞出她與他不再有任何關係。

  沈墨修眉幾不可察地蹙了下,卻柔聲笑道:「不必多禮,白玉請坐。林立,給白玉姑娘看茶。」

  白玉又福了福身子,才落座。微微打量了眼船室,船艙內很寬敞明亮,卻不是上次那艘畫船,香爐上煙氣繚繞,空氣中飄蕩著溫潤清淡的香氣,令人一下子想到他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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