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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慘叫一聲,捂住了臉。
玉離立刻將她拉過來,迅速替她滅火,同時,臉色沉了下來,碎魂劍出,劍氣朝著幽寂斬了過去。
劍氣指著的方向,恰是幽寂懷著裝著蓮子的碗。
幽寂連連後退,使用鳳族禁術的他極為脆弱,內丹幾近破碎,朱雀烈火也只能放出一小簇,這樣的劍氣,無法躲避。
嫚堯手一翻,手裡立刻出現一把銀色長劍,迎上玉離的碎魂劍。
她盡力護著幽寂,避免他被劍氣所傷。
對面的玉離也護著錦雲,兩人只對了一招,便各自帶著人後退。
「滾出我的神女宮!」嫚堯忍無可忍。
銀色的劍光劃破天際,上沖青雲,怒氣附著在劍氣之上,玉離的劍氣在她的劍光之下寸寸崩碎,散做碎光流散,玉離與錦雲直接被她轟出了神女宮。
玉離不可置信又氣極了的聲音在神女宮外傳了進來,「堯華!你怎變得如此不可理喻!我今日來此,是要與你說你此次離恨淵之行就此作罷最好,你雖是天界戰神,可你若是越界而上,眾人如何看你!?你只是戰神,天帝豈會允許你越過他?!這離恨淵……」
後面的聲音,被隔絕在了門外。
嫚堯打開門,與幽寂進去後,玉離的聲音便再也聽不到了。
她鬱結的心情一下舒朗了不少,方才見玉離,心頭就像是被什麼壓著,沉鬱不已。
此刻安靜下來了,她就聞到了空氣的一股血腥味,她偏頭去看,見到幽寂胸口護著的那碗蓮子染成了紅色。
他像是不知道疼一樣,臉上也絲毫沒有變化,只是一雙眼睛難過地看著胸口碗裡的蓮子,另一隻手也牢牢地握著她的手。
「蓮子髒了。」他說道,語氣難過。
嫚堯立刻將那隻碗拿了過來,拿起一顆沾了他的血的蓮子放進嘴裡,「不髒不髒小朱雀最乾淨了。」
幽寂還是不開心,陰沉著一張臉。
嫚堯拉著他去了裡面,將蓮子的碗放下,就要去解他的衣衫,他的身體一下就僵住了,等她抬頭去看時,他一張臉都漲紅了,眼底都是羞澀,剛才的陰沉都沖淡了。
他想看向嫚堯,又不敢看,一張臉越發美艷。
嫚堯將他衣襟拉開,果然看到劃在他胸口一道不淺的劍氣。
玉離成為仙君已有幾萬年,仙力渾厚,即便不是全力使出的一劍,依舊十分厲害。
如今的朱雀,不是玉離的對手。
「我不在神女宮的時候,不要和玉離對上。」她取了藥,替他抹。
然後眼睜睜看著幽寂整片玉色的胸膛都成了胭脂色。
他粗聲粗氣的,極為不服,陰沉沉的語氣里全是好戰,「打就打了,他不配!」
「不配什麼?」
「不配來這裡。」
「……你說的對,他不配!」
幽寂本來很有理,一張臉也是陰沉沉的,結果聽到嫚堯附和了他一句,頓時愣了一下,再看過去時,便低下了頭,垂著眼睛,很小聲,「我會努力配的。」
聲音真的很小,語氣里是濃濃的自卑,又啞又干。
嫚堯替他整理衣襟,想起在畫境蓮花塘里他說的話,就說道,「你會給我剝蓮子,會摘花,還會給我騎著到處飛,你不配誰配?」
聽到那句騎著時,嫚堯想得歪了出去,乾咳一聲,也不說話了。
幽寂卻很開心,他的從前活得單調,如今快樂便也很簡單,他湊近了過去,認真說道,「要不要你現在就騎著我?我現在就可以化形。」
嫚堯一把推開了他湊過來的頭,別開頭笑了起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嫚堯已經徹底弄清楚了,她是堯華神女,是守護天界安寧的新一任的戰神。
她還有個哥哥,是聖佛,住在聖佛山上。
一切都對得上了,萬佛山的屠仁也曾提過聖佛。
現在讓嫚堯頭疼的不是她走不出去這裡,而是,幽寂不肯睡覺。
他就站在她的床邊,像一根木樁子一樣,黑色的衣服襯得他神行修長,肩寬腰窄,窗幔在風吹之下,將他外面的身形弄得若隱若現。
嫚堯已經猜到這裡是從前,從前的幽寂就是這樣,可她翻來覆去在床上很多遍,怎麼也睡不著,便從窗幔里探出頭來。
「小朱雀,你不睡?」
「我不睡。」他的聲音在如此靜寂的夜色里顯得越發低沉。
嫚堯張口剛想問為什麼,腦子裡忽然就出現了一幕幕。
是她第一次遇見幽寂,是在被火燒過的梧桐幽谷里,幽寂虛弱地倒在那裡,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她想起了五鳳之赤鳳大長老鳳燭蒼,鳳燭蒼每日清晨都會將幽寂的翎羽一根根拔除,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所以他害怕,每夜裡只要想到第二天清晨就會疼,便睡不著。
小時候害怕,長大了便都成了習慣。
這是她通過探魂術窺探得到的。
所以幽寂晚上不喜歡睡覺,最多只是閉目養神一會兒,也總是心神不寧。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沒有睡過好覺。
嫚堯坐了起來,從床幔里爬了出來,連鞋子都沒有穿,「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其實她此時更想做的是拉著幽寂在床上直接躺下,可身體卻是拉著幽寂直接飛離神女宮。
夜幕星君上崗了,整個天宮都灑下了星屑,星屑銀河下,白玉雕琢而成的神女宮散發出瑩潤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