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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憂愁,自然有人歡喜。

  剛過元宵節,胡小龍在局裡附近的酒樓擺了二十桌宴席。

  因為袁家暉就是未婚先孕鬧出的事,所以王安樾看見台上新娘子微微隆起的小腹,總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跟著老牛來吃喜宴的小牛對此毫不知情,他只是很單純地覺得:「小龍哥哥的老婆,確實有點胖,穿著這麼寬鬆的婚紗,還遮不住肚子上的肉。」

  不過參加婚禮,總還是讓人覺得喜慶的,當然,也容易讓人心情複雜。

  婚禮結束後,王安樾開著車在江邊溜達。

  當初,他為了能和謝長思結婚,申請報告打了一遍又一遍,關係託了一重又一重,好不容易得到批准了,謝長思卻遠在美國。

  如果沒有那些事,她早就是他老婆了,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也會是他和她兩個人。

  齊昕在波士頓住了十來天,回到 C 市時,已過了正月。

  王安樾和李乘風一道去機場接齊昕。

  齊昕剛走出來,李乘風就跑上去要抱她,卻被她一手推到了一旁。她把第一個擁抱給了王安樾。

  李乘風對此十分不滿:「老婆,你抱錯人了。」

  齊昕在出國前和李乘風領了結婚證,雖然還沒有宴請親朋好友,但已是正正式式的合法夫妻。

  面對李乘風的抗議,齊昕笑呵呵說:「我在大洋彼岸擁抱的最後一個人是長思,在大洋此岸擁抱的第一個人是王安樾。剛才的擁抱不是我的,是長思的。」

  王安樾笑著說了謝謝。

  齊昕帶了很多東西回來,包括那台數碼攝像機。她告訴王安樾:「這裡面有很多長思。」

  王安樾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攝像機看視頻。

  那個小小屏幕里,確實裝了很多謝長思。她坐在花園裡吃蘋果,走在石子路上講笑話,躺在草地上辮花環,嫌棄醫院的餐食難吃,教跟她穿著一樣病號服的混血小男孩說中文,如此等等,等等。

  最後的最後,她對著鏡頭,溫柔地說:「王安樾,我很想你。」

  他伸手去摸鏡頭中她的臉,同樣溫柔地說:「我也很想你。」

  不知是不是因為每個她都戴了帽子的緣故,她的臉龐看上去很瘦小,身上的衣服略大,穿著的感覺有點像很多年前那套不合身的校服,但她每次出鏡都塗了口紅,想必也化了妝,所以氣色還不錯。

  他幾乎忍不住要落淚,但一直死死堅持著沒讓眼淚落下。

  他不能泄氣,一點都不能。

  雨水之後,很快到了驚蟄。

  文芳來找王安樾,說他那本書的銷量不錯,社裡計劃第二次刊印,問他有沒有什麼要求。

  他說封面的圖案不能改。

  文芳知道封面是謝長思選的,也知道他的心思。她問他,謝長思的病治的怎麼樣了。

  他回答說,挺順利的。

  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

  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問題。

  所有的人,心裡都有個模模糊糊的答案。

  晚上,他給謝長思打電話,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可她沒接電話。

  他十分鐘後又打了一通,她還是沒接。他有些坐不住了,但還是耐著性子熬了半個小時才給她打第三通電話。

  這次電話接通了,傳來的是盧薇凝的聲音。

  她告訴王安樾,謝長思去做檢查了,因為項目很多,時間比較久,等檢查結束了,她會告知謝長思,他來過電話。

  他說了謝謝。然後一整晚都在等謝長思回電。

  到清晨六點多,總算等來了謝長思的聲音。

  他焦急極了,問她做什麼檢查,竟要做這麼久。

  她笑了笑,想讓他放鬆些,可她的笑聲十分虛弱無力。

  他又問一遍:「檢查什麼了?」

  她說:「檢查早就做完了,但是我睡了一覺,剛剛才醒過來。」

  他聽她的聲音里透著滿滿的倦意,忍不住問:「是不是很累?檢查是不是很痛?」

  她說:「不痛,就是有點累。」旋即,問他,「你睡覺了嗎?」

  他從沙發上爬起來,說睡了,又說:「準備起床了,去晨跑。」

  她咯咯笑了笑,並叮囑他:「春天雨水多,哪怕只是下毛毛雨,你也不能出去跑步。」

  他看了看窗外陰鬱的天色,告訴她:「今天是大晴天。」

  其實 C 市已有好些天沒有放晴了。

  春雨綿綿,霧靄朦朧,連新發芽的葉子都有些發蔫兒。

  打牌的時候,袁家暉說自己最討厭這樣的天氣。

  李乘風揶揄他:「你心態不好,給你個青天白日,你一樣討厭。」

  袁家暉將一對 A 撂到李乘風面前,質問他:「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李乘風手上的牌又被釘死,惱火地說:「我還沒有同情心啊?我錢包里的紅票子全都送給你了。」

  袁家暉略有些得意,並更正李乘風的說法,他認為:「你牌技不佳,是『輸』,不是『送』。」

  李乘風把手中的牌一撂,再往桌上一胡嚕,打定主意賴了此局。

  袁家暉要罵他。

  一旁打牌打得心不在焉的王安樾,插話說了句:「長思要回來了。」

  那兩人同時一怔,誰都不敢先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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