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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難辦的,你不想讓他們住,就直說啊!」傅折桂道。
「那怎麼行,畢竟都是親戚。再說,傳到老家,我們的名聲不是臭了?」李瓊枝不同意。
「那你就等著那些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都來你這裡住著吧,住完了,他們也不會念你的好。
他們只會想,他們占的便宜不如別人多。萬一你再表現出點什麼,他們更有說辭了。」這就是吸血還嫌骨頭硬,傅折桂見的多了。
李瓊枝目瞪口呆,傅折桂說的這種情況,已經出現了。
就昨天,她的遠房六姑就跟她的遠房嬸子吵的不可開交,原因就是她們都看中了那間帶隔間的房子,她覺的六姑家人多,就說把那間房子給六姑住,結果,那個嬸子當面沒說什麼,背地裡……
「折桂,你可要幫我。」李瓊枝急道。
幫?怎麼幫,她出去把那些人趕走?她也沒立場那麼做,再說,李瓊枝自己不改,她就算幫得了她一時,也幫不了她一世。
心思轉了轉,傅折桂道:「我給你講個軼事吧。
某個朝代,有一個大官,他家裡十分有錢。皇上還有三門窮親戚呢,這大官自然也不例外。
這天,大官的那些親戚就湊到一起,來找那個大官,說想讓大官幫他們找點活干。
大官也十分愛惜自己的名聲,當即答應幫助這些親戚。
他真的給這些親戚找了一份活,是什麼活呢?曬銀子。大官家裡有很多銀子,這些銀子要定期曬一曬,不然天長日久就會變黑腐化,影響使用。
第一天,那些親戚曬好了銀子,報告給大官。
大官就問,銀子曬好以後是多少兩啊?
那些親戚就回答是兩萬兩。
大官說不對啊,這銀子從庫房裡拿出去的時候是兩萬兩,可是經過太陽一曬,就應該輕了才對。兩萬兩,應該輕了兩百兩。
第二天,自然又要曬銀子。
曬完,親戚又跟大官稟告,銀子還是兩萬兩,大官說還是不對,再曬。
第三天,銀子果然輕了兩百兩,大官說這就對了,再曬幾天,就差不多了。
等銀子曬好,那些親戚匆匆忙忙回家以後,再也沒來找過大官。」傅折桂講完了。她說的這個大官,不是別人,正是和珅,這是他的一個軼事,可以看出他的處世之道。
李瓊枝似懂非懂,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仔細想,又好像抓不到,竟然呆坐在了那裡。
傅折桂也沒打擾她,起身離開了李府。
第62章
九月六日, 恩科會試。
九月底, 傅登科跟傅老秀才分別以第三十七、三百二十五的名次獲得了參加殿試的資格。
十月二日, 殿試。
十月二十日, 所有參加殿試的人齊聚正和殿大殿之前, 等著皇上宣布結果。
在正和殿台階正中的石板上就雕有龍和鰲, 旁邊還放著一隻魁斗, 那就是狀元所站之地。曾經,李玉歸就說要站在那裡。現在,它即將迎來自己新的主人, 而這個新主人,就在這些參加殿試的人之中。
所有人都盼著能登上那個位置,為此, 他們焦躁不安, 患得患失。
皇宮裡面是這樣,皇宮外面, 也差不多如此。傅折桂站在院子裡, 朝著皇宮的方向望著, 等著, 她知道, 若是皇上想對傅登科怎麼樣, 肯定是在今天了。
度日如年,傅折桂從來不曾覺的時間竟然這樣難熬。
一騎快馬飛奔進京城,馬上的人背著黑色的旗子, 那代表著他所攜帶的信件是八百里加急, 關乎江山社稷,可以遇駕不停。上次京城見到這種旗子,還是三十年前,西戎部入侵的時候。
那次,景朝戰死了二十萬人,死傷無數,哀鴻遍野。再次見到這種旗子,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紛紛開始抹眼淚,難道,戰爭又要來了嗎?他們還沒準備好。
這匹快馬,拉開了整件事情的序幕。
大殿上,傅登科發現曹宏明就是當初他在破廟中遇到的那個人時,竟然一時間忘了謝恩。
曹宏明面色猙獰,他欽點了傅登科做狀元,就是為了……他來不及等傅登科謝恩,就要說出自己蓄謀已久的話。
就在這時,身背黑旗的送信兵闖了進來,他跪倒在地,將身後的信筒呈給曹宏明。
黑色旗子?曹宏明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三打量,他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個傳信兵背的真是黑色旗子。
滿朝文武好似炸了鍋一樣,他們可知道這黑色旗子代表了什麼。跟這個相比,科考就是個屁。
「呈上來。」曹宏明努力保持冷靜的道。
太監把信筒呈給他,他確認信筒完好,打開觀看。裡面共有兩張信紙,第一張是軍報,第二張是密信。
「嘶……」曹宏明看完兩張信紙,倒吸了一口冷氣,瞬間如墜冰窖渾身冰涼。
「皇上?」三朝元老陳宰相忍不住詢問。
曹宏明把軍報遞給太監,讓他拿給大臣觀看。
陳宰相接了信,看完以後突然捂住胸口,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大殿頓時亂成一團,有人喊陳宰相的名字,有人喊御醫,還有人拿起那張信紙查看,然後呆愣原地。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那封信的內容,大殿瞬間變得如同熱鍋一樣,讓人難以安立。
那封軍報內容很簡單,「西戎三十萬大軍已經集聚玉門關外。」可是,它所代表的意義,所有人都知道。戰爭要來了,西戎人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