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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襲人見兩位少爺要去溫書就殷勤的想要跟著去照顧,卻被寶釵支使了其他差事去做。

  見襲人走了,鶯兒低聲對寶釵說:「這花姨娘可是越來越大膽了,居然當著太太的面想要拉攏哥兒他們。」

  寶釵淡淡的說:「她一個不能生養的姨娘只能跟著我過活,自然覺得心裡不安穩,想要靠著爺們的。」

  「靠著爺們?靠山山倒,太太你也沒有靠著爺們,不也是把賈家和薛家兩家都撐起來了嗎?」

  鶯兒說到這裡又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不敢說話了。

  寶釵並沒有生氣,只是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哪個女子不想清閒的過日子。我只盼著蕙哥兒和鱗哥兒早日長大,或者學著做生意,或者能某個一官半職,我也好卸下這一身重擔能夠過個清閒日子。」

  鶯兒聽到這,心裡嘆了一口氣,她一路目睹了寶釵到今天的一步步,心裡知道她的不容易。

  當初寶玉考完試就失蹤了,後來大家只能當他沒了。

  當時寶釵正懷著身孕,經過一番艱難十月懷胎生下了賈蕙。

  後來賈政帶著一家人回了金陵,李紈一心守寡,不問世事,寶釵只能挑起一家的重擔。

  可是偏偏那薛蟠又不爭氣,惹上了官司被判了二十年流刑。

  好在他當時已經成親有了一個兒子,薛姨媽想來想去把孫子交給寶釵教導,自己跟著薛蟠去了流放地。

  就這樣寶釵一手挑起賈家和薛家兩家的生意,每一日都要為了生計汲汲營營。

  幸好這幾年湘雲還有黛玉都隨著各自的夫婿在金陵任上,在她們的庇護下,寶釵的日子還算過的,也沒有那不長眼的看他們家孤兒寡母的上門來欺負。

  寶釵一邊教導兒子和侄子,一邊處理家中內外的事情倒也過的自在。

  賈蕙和薛鱗每天都要去學堂上學,表兄弟兩個相互也是照應。

  這天他們兩個放學後坐著馬車回家,路上馬車壞了,他們兩個只能下來等著馬車修好。

  賈蕙看了看圍著馬車修理的小廝們對薛鱗說:「這離家也不遠了,我們自己走回去吧。」

  薛鱗也是小孩子,覺得這是難得的自由時光就點頭答應了。

  表兄弟兩個趁那些小廝沒有注意就手拉手往家這邊走來。

  不過他們兩個平時都是乘馬車上下學,自己走路回家的機會難得,走了一會就覺得好像他們走錯路了。

  「是這邊還是那邊來著?」賈蕙停在一處岔路口猶豫起來。

  「你們可是迷路了?」一個戴著斗笠的僧人走了過來,他問兩個少年,他的視線在賈蕙身上游移了一下。

  賈蕙警惕的先看了僧人一眼,這僧人年歲並不大,不是那種有長長的白鬍子的老和尚,不過他卻覺得這人似乎並不是壞人。

  他跟薛鱗看了看,於是跟僧人問路。

  「我送你們回家吧。」僧人說著牽起了賈蕙的手。

  賈蕙身邊沒有什麼男性長輩,這被僧人牽手也是頭一次,他的手握著僧人的大手,心裡想著他的父親是不是也有這麼一雙大手。

  作為一個從出生就沒見過父親的人,他對於父親這個稱呼很是陌生,又很是渴望。

  「你在想什麼?」僧人問他。

  「想我該想的事情。」賈蕙特意跟僧人如此說。

  「那什麼是你該想的事情?」僧人並沒有被他繞進去。

  賈蕙不答,反問他:「那你覺得什麼是我應該想的事情?」

  「大概是最近讀書用不用功,回到家中你母親詢問你功課的時候你能不能答出來。」僧人回答道。

  賈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想的是這些?你總不能是神仙能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吧?」

  僧人笑了,賈蕙再次奇怪的看了過去。因為僧人的斗笠他只能看到僧人的下半張臉,他意外的覺得這個僧人應該長的很好看的。

  「你為什麼要出家?」他突然問僧人。

  「因為我本來不屬於這世間,我的出現就是罪孽,只能出家來贖罪,為這世間的家人和在意的人祈福。」

  賈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好了,到了。」僧人停了下來,他看了眼賈蕙,然後拿出一塊玉佩遞給賈蕙:「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我不能收,你這玉佩成色不錯,很貴的。」

  賈蕙想要拒絕,可是僧人卻不容他拒絕把玉佩掛在他胸前,隨後飄然離開。

  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的薛鱗湊過來看賈蕙那塊玉佩:「好漂亮,你要是不要就送我好了。」

  賈蕙卻難得的拒絕了表弟,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想把這玉佩給別人。

  「哥兒,你們怎麼自己回來了?」進了家門,鶯兒聞訊迎了出來驚訝的說道,不過她話說到一半看到賈蕙胸前的玉佩就差點說不出話來。

  賈蕙奇怪的看著她那激動的神情,然後又看著她小聲的湊到他娘跟前指著他的玉佩說了什麼,接著他又看到他那平時跟佛爺一般文風不動的娘神情也有些激動。

  寶釵看著賈蕙胸前的那塊玉佩,眼中有著淚花,她拉過賈蕙問他這塊玉佩的來歷,賈蕙如實的說了一遍。

  聽完他的話,寶釵平靜下來:「既然是他送給你的,你就留著吧。」

  等到把兩個孩子打發下去,一旁的襲人早耐不住說道:「是他,他在這裡,太太快派人去找他吧,實在不行再請雲姑娘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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