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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和儀道:「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身上留了一縷碎魂的萌芽,應該是作為後手以防萬一的,我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

  「未必。」和儀翻箱倒櫃地把那一隻玉白虎找出來,往上頭滴了一滴血,放在阿梨枕邊,可惜不知是少了至陽血還是上回法力用得太多的緣故,收效甚微。

  阿梨閉目吐息半刻,忽地道:「你走吧,我這裡無礙。」

  和儀還有些不放心,耐不過她堅持,宣帝那邊也確實是耽誤不得,只能滿心擔憂地離開了,走之前不忘對蘭姑千叮嚀萬囑咐。

  不過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誰能想到,易和生赴死那樣的迅速,早前卻留了後手呢?

  而且這後手很有可能,在去年,阿梨第一次進和氏宗祠的時候就留下了。

  本來只是憂心,但不知為何,和儀忽然覺著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爬了上來,心中陣陣的發寒。

  她這幾天的情緒確實不太穩定,心中所有的想法都不能與朋友、夥伴明說,幾乎稱得上是孤軍作戰。

  但同時,她又明白,離家不遠的小院裡,有許許多多的同僚戰友。

  和儀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偶爾能看到兩個人影,也臉色蒼白飄然來去如鬼影一般,她心裡發澀發疼,一股怒火幾乎要衝出胸膛,卻只能用盡全力地壓下。

  手中食盒的手提處幾乎要被她捏得變形,好在她僅存的理智還在幫她控制著力道。

  現在還不可以。

  她這樣告訴自己。

  酒店裡更冷清了,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

  宣帝的遊戲聲還是一如既往的激烈,他聽到和儀進來的聲音頭都沒回,直接問:「今天吃什麼?」

  「佛跳牆、糖醋小排、奶汁魚片……」和儀一一報著菜名,宣帝被食物的香氣所吸引,喝了一大碗佛跳牆的濃湯後對和儀道:「果然還是你會享受。」

  祂好像只是隨口感慨一句,和儀聽在心裡卻深覺怪異。

  江琦被宣帝喊了進來,祂吩咐:「你們兩個,去看看吾那一群冥頑不化的子民們,告訴他們,臘八是個好日子,吾要在天壇祭祀天道。」

  也不知天道願不願意受這廝的獻祭。

  祂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略顯殘忍卻又很頑皮的笑容,一口大白牙雪亮雪亮的,眼神靈動天真,用略為恐怖的聲音低低道:「I’m watching you……天道在上啊,您準備好接受您虔誠的信徒的禮物了嗎?」

  「是。」二人從容應聲。

  對他倆的表現,宣帝好像有點失望,拾起筷子又嘗了一口魚片,很隨意地道:「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哦。」

  這酒店離特部不遠,二人均是步行前去的。

  或者說,現在即使想要打車,也打不著了。

  走到一半,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雪花,一片片落在二人的身上,和儀抖了抖身上的雪,轉頭一看,江琦身上覆了薄薄一層雪花,分毫未化,按理應該會很冷,他卻渾然未決一般,手持一串念珠,眉眼間是一派的清冷飄逸。

  「你為何會幫陛下做事?」和儀攏攏身上的斗篷,戴上了風帽,好像只是隨口一問,眼中卻寫滿了好奇。

  江琦一步步前行,步伐穩健分毫不顯匆忙急亂,可見身法不錯,此時聽到和儀這樣問,神情未變,眉宇間是一派的虔誠與縹緲:「為尋大道,心嚮往之。」

  「確實,對如今的咱們而言,所謂大道太過遙遠縹緲,這樣的捷徑倒是很難得。」

  二人裹挾風雪而至,卻並沒有太受到歡迎。

  安老神情複雜地看著抖著斗篷上雪珠的和儀,肖越齊和毛凝眉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和儀傾瀉一番,最後統統被和儀一句話止住:「致知,是吾神無所不知。」

  肖越齊似有所悟,接了一句:「格物,是物物上窮其至理。」

  「這念頭還流行把話倒過來說?」江琦微微挑眉,對眾人道:「我先出去,你們說罷,我在這邊也尷尬。」

  他略一施禮,從容退下,倒是分毫沒有失禮,只是讓人思緒複雜罷了。

  和儀眼角的餘光瞥到江清也順著牆角溜出去了,心中略感無奈,尋了把椅子坐下。

  「醫院出現了危重症。」最終還是安老打破了平靜:「幾乎……已經與鬼物完全相同了。」

  和儀神情似是悲憫:「終究會成為吾神的子民。」她對著安老,極緩地揚了揚唇角,似有千言萬語,又似趾高氣昂。

  「你們不要想了,不會再有陽氣蒸騰日光普照的一天了。」和儀用極慢的語調悠悠道:「濃厚的陰氣在大氣層下形成了又一重遮擋,擋住了溫暖的日光,使這天氣連日未曾放晴,即便是當下最高科技,對它、又有什麼、辦法呢?」

  聽著她微微加重的語氣,安老從鼻子裡「嗤」了一聲,一揚眉,道:「一試便知。」

  「轉告政府,臘月初八日,吾神會在天壇祭祀天道,屆時,便是他們投誠的最後機會。」和儀把話音咬得極重,冠冕堂皇地化了一句大病,安老怒而拍桌而起,手指著外面厲聲呵斥:「滾出去!不要髒了這地!」

  和儀心中贊了一聲:好演技,不進圈可惜了。

  確實,安老此時急得臉紅脖子粗,幾乎可以看到他額角與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拍桌子的力道也格外的重,老木頭的桌案立刻就裂出一條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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