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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我改天就給外公打一份金條。」

  梁園春實在懶得理她。

  后座的喻教授聽了笑著說:「你還是算了吧,打金條不如送一塊玉,你外公就好這些裝模作樣的東西。」

  梁園春聞言回頭瞪著他,「你可別說我爸,你自己不是一樣?」

  喻教授最怕老婆板起臉,就不該呈口舌之快,他笑笑地替自己辯白,「我這當初也是為了迎合老丈人的喜好,誰曾想迎著迎著,就……」

  也弄得一身酸腐氣息。

  說起來他這身舞文弄墨的功夫,還是他老丈人給逼出來的,連帶著他的問問也培養出了一身讀書人的習慣,這梁家真是善於荼毒。

  好在他的小女兒秉從了天性,活潑可愛,招人喜歡。

  幾個人到了之後,喻詩問陪著老爺子老太太說笑,這梁老爺子一看見自己女婿,神情便收了收,總是要在他面前拿威嚴震懾一下。

  喻教授看老丈人端的一副板正的神像臉,心裡暗笑,幸好現場沒有香,否則他險些就要點香拜一拜了。

  一大一小兩個老頭暗中較著勁,場面實在好笑。

  喻若若上前喊了聲外公外婆。

  梁老太太趕緊把人摟過來,嗔怪道:「這麼久也不來家裡看看。」

  喻若若兩句話搪塞過去,一家人坐著說了一陣子話,賓客越來越多,又忙著招呼款待,二老的身體不便,兩個外孫女忙得團團轉,直至壽宴開席。

  梁家有個小兒子,也頗有優秀出息,比喻詩問不過年長几歲,是梁老爺子老來得子,今日來得稍遲,一現身也是引人注目。

  喻詩問坐在梁老太太身旁,時不時給她夾菜。

  壽宴過半時,梁老太太想起一事,拿了個紅包出來交給她,說:「問問,你幫外婆把這個拿給你舅舅,他整天不著家,一會兒離開這裡又不知道上哪找去。」

  喻詩問接過東西,在宴廳里遍尋不著,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說在樓下噴池旁。

  喻詩問找了過去,看見他在噴池四周閒晃,西裝革履,看似文質彬彬,她很少喊梁時秋作舅舅,畢竟年紀相差無幾,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只當是哥哥。

  她把紅包遞過去,說:「一個人跑這裡來幹什麼?」

  梁時秋嘴裡咬著一支煙,接過東西就拆,把裡面一疊紅鈔取出來,又遞了過去,侃侃地說道:「來,拿著錢買糖去吧,別擾我清淨。」

  喻詩問把兩樣東西都拿了過來,整整齊齊地放回去,再塞回他手裡,說:「你有時間,不如給外公外婆買糖吃。」

  他漫不經心地笑,「老人家哪嚼得動?」

  「舅舅……」

  「可別這麼喊我,怪嚇人的。」

  喻詩問靜了片刻,正準備要回宴廳了,這時一輛車路過噴池旁,在不遠的酒店門口慢慢停下,從車裡下來的人讓她收住了腳步。

  那人轉身入了大堂。

  梁時秋也望著那處,若有所思道:「是不是謝家那位?」說著抬步就要過去。

  喻詩問說趕緊問:「你幹什麼去?」

  「小孩子別多嘴,先回去,舅舅有事。」梁時秋懶得敷衍時,無所不用其極,揀著方便的搪塞,比如搬出平時不願意承認的長輩身份,他大步朝大堂方向走。

  「我才懶得多嘴。」喻詩問小聲地說。

  喻詩問一想到壽宴上實在是吵鬧得不行,就有些懶懶,不怪梁時秋願意跑到這裡一個人待著,那種場合他得應付多少親戚好友。

  還有……

  她思緒飄忽,原地呆立了好一陣,直到喻若若電話過來催她趕緊上去,她這才溫溫吞吞地往回走,轉身就看見一個俊拔的身影朝她走來。

  她想鎮定,然而沒出息地露了怯。

  以往在他的步步逼近之下,她一緊張就慌不擇路,總是撞入死胡同,這回她選對了方向,趕巧一輛車過來,截住了她的去路。

  她換了個方向,快步地走。

  謝珵矣腿長,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一邊說:「都看見我了,還跑什麼?」

  喻詩問不理不睬,闖入一段幽長的迴廊。

  今天她穿了禮裙,纖巧的裙擺在細白的小腿之間游曳,一頭齊整長發落在了背上,她身段輕盈,如盛開的一襲雲裳。

  他溫聲說道:「見了面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她頭也不回,依言道:「好久不見,謝先生。」

  謝珵矣不由莞爾,「問問,轉過來讓我看看你。」

  她一聽,卻加急了步子,有些賭氣地說:「你不想看見我。」

  話落之後,半天沒有聽見身後的動靜,喻詩問慌張地回過頭,看見他已經站住了腳,朝她微微地張了雙臂,她猶豫了一瞬,還是跑了過去。

  謝珵矣抱住了她,說:「不是不想看見你,是不能看見你。」

  她明白的,一來是他的性格使然,二來,隔在謝家和段家之間,她的身份尷尬,他需要冷靜,需要權衡。

  而且那種情形之下,他要考慮的人事以及狀況太多,工作和家事已經足以讓他分身乏術,所以無法再分出多餘的精力,去應付一個讓他取捨的不定的人。

  「還在生氣?」謝珵矣問。

  喻詩問只是搖頭。

  「那怎麼一看見我就跑?」

  她半闔著眼睫想了一想,目光落定他的領帶,認真地說:「我只是感到遺憾,在你最艱難的一段時間裡,沒有立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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