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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陸托著下巴看著他,給自己拆了一顆棒棒糖:「心理作用吧,或者你就是餓了。」

  周延楷深以為然:「沒錯,忘了是誰說的來著,』飢餓是最好的調味品』哈哈!」

  秦陸笑了一下:「是塞萬提斯。」

  周延楷反應了一會兒,真有點吃驚:「……這你也知道??」

  秦陸低頭笑笑,每個世界的文明在相似的時間線上都相差不大,甚至多有重合,一些名人名句在各個世界都有可能部分存在,只是稍有差異。

  「剛好看到過,名字挺好記,有點印象。」他簡單道。

  這種「挺好記」的說法對於周延楷這種看見字就頭疼的人來說是很難想像的,但是他對此還是表示理解。畢竟像於子謙那種程度的變態他從小見到大,承受能力還算良好。

  「行吧。」周延楷化悲憤為食慾的把泡麵桶拿起來幹完了辣湯,總算是舒坦了不少,還挺滿足。

  到站的時候,秦陸拆了一顆咖啡味的棒棒糖,背著運動背包清清爽爽的下了車。周延楷跟在他後面,三分之一身高比例的登山包在他手裡像拎著包輕飄飄的棉花糖一樣輕鬆。

  秦陸的行李沒有多少,主要就是裝了大把大把的棒棒糖。

  這倒不完全是為了追求符合原主的人設,雖然一開始是為了不顯得反常才時常叼著一支,但秦陸其實還挺喜歡這種味道的。

  秦陸不太記得自己曾經是否喜歡吃甜食了,好像不喜歡,也可能沒有特別的偏好。但那些回憶像蒙了一層紗,仿佛是上輩子發生的事。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是喜歡的。

  人的口味,喜好,甚至是性格,都是會隨著時間和經歷而發生潛移默化的變化的。有些人曾經不愛吃辣,但過了十年就變得無辣不歡。以前把出現聚光燈下視為畢生夢想的人,可能會因為外在的傷害而變得恐懼。

  不愛寫字的小孩子長大後也想成為大書法家,小時候被父親罵了才不情不願練琴的小朋友後來變成了真正熱愛的鋼琴家。

  不止有磋磨會改變一個人,善意的引導也能,但外界的聲音也不是唯一造成改變的原因。人是複雜且無法準確分析的,所有的未來都是看不清軌跡的。同一件事,只能說某個人大概率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卻不能篤定。即使一萬人中只有一人會與眾不同,那麼判定一個人的選擇時概率也永遠不會是百分之百。不被數據操控,人性多變且複雜,大惡之人或許也有一絲善意,大善之人也並非完人。

  猶豫,直率,勇敢,怯懦,都可能來源於同一個人。人性之所以難以評判,是因為所有矛盾的點可以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共存共生。

  所有的變化,都只是一種「可能性」。

  有與人為善者遭受不公,苦難將人拉進泥潭中,讓他心中的善意消弭無蹤,索性拉無辜者同下地獄。也有與人為善者屢受構陷,但仍然選擇擁抱未來,不染怨懟,只道人生如此,相信這世界仍舊是好人更多。

  每一個選擇,都是一條分岔路口,都通往截然不同的未來。

  變數永遠不可避免,有些時候無論對錯。

  道德桎梏行為,卻永不譴責感情。

  但錯誤的選擇會放大痛苦的部分,深受其害的遠不止其本身。

  愛與恨,友情與背叛,道德與公平,所有的感情都是砝碼,所有的紛亂都影響通往終點的天平。

  只是有不同思想與聲音的地方,永遠都不會有絕對的公平。

  動物世界弱肉強食,人類設立律法自我約束,只能約束一部分人。人類從未放棄追逐平等的烏托邦,但永遠有人站在金字塔尖上。

  正因為有了公平的定義,才衍生出了所有的不公平。

  大世界演化出小世界,小世界中同樣蘊含著上層位面的思想,如蛛絲般不斷衍生、潛藏、壯大。

  秦陸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去的事了。

  他很少回憶以前的自己,也不刻意回想從前的生活軌跡,所有的猶豫或懷念,無論出發點是好是壞,都會造成動搖。

  或許是秦陸腳步頓了頓,周延楷幾步上前拍了他一下,「想什麼呢?塞提萬斯?」

  秦陸一如往常的彎彎眼睛笑了一下,語氣輕鬆的糾正道:「是塞萬提斯。」

  「行吧。」周延楷苦著臉擰起眉,「頭疼,頭疼。你跟於子謙都是文化人,我可不樂意記住這些勞什子,白費腦細胞。」

  秦陸敲敲他的腦門:「辛苦了,周楷延。」

  周延楷舒展曬得發亮的黑皮一點也不生氣:「知道了陸秦,你也是。」

  兩個穿運動服個子又高的男生在車站洶湧的人群中鶴立雞群,顯眼的很,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或許是運動員的那種特徵太明顯,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的人群中竟然好像有人認出他們了,秦陸有聽到兩個年輕男生在不確定的小聲嘀咕——

  「是不是臨原省隊的啊?今年勁頭挺猛的,好像是新人。」

  「秦陸?周延楷?」

  「對,對。我看挺像。」

  「他們不應該在準備總決賽嗎?怎麼會在這。」

  「搞不清楚。」

  其中一人說完看了眼手機,愁眉苦臉的道:「於子謙這孫子!我本來以為跟他分到一組能躺贏被帶飛呢,沒想到這人比老楊還煩人,一天催我八百回查資料……蒼了天了,離期末還他麼仨月呢,每天讓我泡圖書館,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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