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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做了錯事總要付出代價。放心,給他留了一命,別的就不好說了。周矅找的人有時候下手不知道輕重。」
溫蕊就明白了,也沒再問下去。她對張冕沒有絲毫同情,也默認了給他點教訓這一設定。
只是這樣一來兩人便沒什麼可再聊的,病房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一直到司策把削好的蘋果切片後遞到她面前,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才被堪堪打破。
溫蕊用牙籤扎了一塊蘋果,咬了一口後不自覺地咕噥了一句:「我不想吃蘋果。」
事實上除了草莓她也不太愛吃別的水果。小的時候因為這點挑食的小毛病,沒少挨司策的訓。
「你在生病,多吃有營養的東西傷口癒合得快。」
「可這太涼了。」
「想吃點熱的?」
溫蕊抬頭看他,眼神里透露出一絲弱小可憐與無助,就像她小時候生病時那樣。
通常司策是個不近人情的傢伙,但她發現只要自己一示弱,就總能達到目的。
果然這次也不例外。
司策盯著她沉默半晌,輕嘆一聲走到外面客廳,轉了一圈後很快便拎著一個保濕箱走了進來。
他把箱子擱在一旁的床頭柜上,將裡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在溫蕊的小餐桌前。
熟悉的包裝熟悉的香味,還有那熟悉的各種顏色,是溫蕊從前最愛吃的某家甜品店的各式甜點。
因為單手不便操作,她便用充滿渴望的眼神望向司策。後者心領神會打開其中一盒的蓋子,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溫蕊湊過去嘗了嘗,果然還是記憶里那股熟悉的味道。
淡到幾乎嘗不出來的甜味,夾雜著食物本身的香氣,此刻嘗來竟是如此的美味。
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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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蕊吃過東西又在病房裡睡了一整天。
這期間司策離開過,應該是去忙工作上的事情。但到了晚間時分他又回來了,順便帶來了溫蕊的晚餐。
和午餐一樣清淡無味,還有同樣的幾份少糖甜品。
溫蕊小時候體質弱,三天兩頭就生病。一生病就想吃甜的,總覺得嘴巴里苦苦的。
但司策是個堅定的健康主義者,信奉甜食少吃為妙的原則,所以溫蕊一說要吃甜的,他就會讓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為她定製專門的甜湯。
糖份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有時候還會挑出某些不適合病人食用的食材。
或許是他的嚴格要求,也或許是司家的飯菜比較養人,溫蕊漸漸長大後生病的次數越來越少,喝少糖甜湯的機會也漸漸沒了。
吃過晚飯嘗了甜品後,溫蕊便準備去洗澡。
她只傷了左前臂,那上面裹了厚厚的紗布,行動起來略有不便。但她試了一下覺得小心一些洗個澡應該沒問題。
為此她還特意問護士要來了專門的防水材料,將左胳膊上的紗布包得嚴嚴實實。
準備好這一切後,她拿了換洗衣物想要進浴室,卻意外地發現司策已經站在裡面,正要往浴缸里放熱水。
溫蕊瞬間察覺到了他的用意,驚得目瞪口呆:「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就行。」
「你自己不行。」
「我可以。」
「好,那你當著我的面先把衣服脫了。」
溫蕊沒想太多就去解病號服的扣子,解了兩顆胸口只覺得一涼,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她抓住敞開的衣領,瞪了司策一眼:「趕緊出去,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當朋友是嗎?」
「是,朋友間這種忙就不必幫了。」
司策卻轉身將水溫調到合適的溫度,然後任由溫水不停地灌入浴缸中,他則直起身子朝溫蕊走過來,很快兩人便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溫蕊一隻手受傷,另一隻手則顧著領口,再沒有第三隻手阻止對方將手擱在她的腰間。
她只覺得那手微微一用力,她整個人便貼上了司策的胸膛。
男人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可你也該知道,我們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溫蕊,你身上哪一處我沒看過,幫你洗個澡不算什麼。」
事實上司策確實幫溫蕊洗過澡。
那是兩人的新婚之夜,溫蕊的第一次過程十分激烈,她當時甚至覺得自己那晚會死在司策的床上。
後來一切終於結束後,她累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能由著司策將她抱進浴室,替她沖了個澡。
只是她沒有想到,那並不是一切的終止。浴室過高的氣溫再次將男人的情緒點燃,於是她不過是從一個地方挪到了另一個地方,繼續被人折騰而已。
那種既痛苦又享受的感覺現在想來還讓溫蕊後背發麻,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縮一下,緊接著便用力推開了司策。
「不需要,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怕我對你做什麼?」
溫蕊側過身去,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緋紅的臉頰。她做了兩個深呼吸,用平靜的語調再次下了逐客令:「總之今天不需要,麻煩你出去。」
司策沒說話,倒是發出了一陣笑聲。他沒再堅持,眼見著水放得差不多了,便關了水龍頭轉身往浴室外走。
只是走過溫蕊身邊的時候,還是停下了腳步,雙唇貼在她的耳邊輕哂道:「你今天不方便,我也不會那麼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