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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手心裡都是冷汗,說:「天子現下如何?!」

  獳羊肩臉色煞白的搖搖頭,說:「還沒甦醒,凡太子說……恐有性命之虞。」

  祁律雙手顫抖,立刻說:「快!回宮!」

  祁律將小土狗留給醫官醫看,急匆匆往宮中趕去,路寢宮門口也堆了好些人,全都是聽到風聲之人。

  黃昏之時,即位大典才出現了變故,如今是多事之秋,天子又突然被「行刺」,更可怕的是,行刺的死士竟然來無影去無蹤,無論是齊國的士兵,還是洛師的虎賁軍,誰也沒有發現。

  魯公、衛侯、鄭伯、莒子全都堆在路寢宮門口,等著探看天子的病情,凡太子下令封鎖了路寢宮的大門,不讓這些諸侯入內,他則滿頭大汗,正在搶救天子。

  祁律匆匆趕回來,顧不得去管那些諸侯,大步進入路寢宮,茀兒守在路寢宮門口,看到祁律回來,急促的說:「君上,您可回來了!快進內看看罷!」

  祁律走進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榻上的天子,天子臉色煞白,唇色十足淺淡,唇角掛著刺目的鮮血,雖身材高大,整個人卻有些奄奄一息,毫無生氣。

  祁律立刻說:「凡太子,情況如何?!」

  凡太子看了一眼榻上的天子,慢慢退開,搖了搖頭,說:「能做的,廖已經全部做了,剩下的,便是聽天由命了,如果天子能醒過來,便沒有性命之憂,怕只是怕……就此一睡不起。」

  祁律的身子微微晃動著,仿佛是一片枯葉,倘或不是獳羊肩和茀兒在後面扶著,祁律很可能一下摔在地上。

  小土狗染血,天子一病不起,均是奄奄一息,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幾日,完全沒有一點子好轉。

  祁律每日都守在天子身邊,一刻也不離開,連續三天都沒有合過眼睛,眼睛裡充滿了血絲,臉頰也瘦了一圈,他本就不是強壯之人,面頰已經有些微微凹陷。

  祁律坐在榻邊,伸手輕輕撫摸著天子的面頰。已經三天了,若是在現代,病患還能多堅持一些,用輸液吊著生命,但是如今只不過是春秋時期,根本沒有那麼高深的醫術,天子醒不過來,沒辦法進食,即使是餵一些湯水,也基本吃不下甚麼,再這樣下去……

  凡太子也下了「最後通牒」,幾乎沒有希望了,但是祁律就是不想放棄,他怎麼能狠得下心來放棄……

  今日的祁律游有些與眾不同,殿門轟然打開,祁律按著一襲黑色的華袍慢慢走入路寢宮中,每踏一步,便能聽到叮鐺叮鐺的玉響,原是祁律頭上的冕旒相擊,發出的清脆響動。

  祁律今日戴了冕旒,穿了祭祀的繁瑣華袍,一身國君打扮,腰配象徵身份的寶劍,一步步走進路寢宮中。

  今日……

  是齊國新君,正式即位的日子。

  諸兒和大司徒的鬧劇落幕,祁律還沒有正式即位,今日又是一個良辰吉時,祁律即將在今日成為齊國正式的國君。

  祁律走進路寢宮,將佩劍放在榻邊,慢慢的坐下來,看著安然躺在榻上,依舊不省人事的天子,又看了看躺在榻邊上,也沒有任何動靜的小土狗。

  祁律無聲的嘆了口氣,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天子的面頰,低聲說:「林兒,你怎麼還不醒過來?甚麼時候,你才肯睜開眼睛?你看看……馬上便要天亮了,今日……是孤的即位大殿,林兒你便如此狠心,不想看著孤成為齊國的新君麼?」

  晨光暗淡,隨著祁律的輕聲呢喃,第一縷晨光透過厚重的路寢宮室戶,照耀而來,溫柔的灑在天子蒼白俊美的面頰上。

  祁律的手有些發抖,他每日都守著姬林,每日都面對無窮無盡的失望,只是在夢魘中,祁律才能看到姬林醒過來,朝著他笑,但這種美夢維持不了多久,便會變成噩夢,那朝著他淺笑的天子,突然從城樓上跌落下來,眼神混沌的最後看自己一眼,消失在無盡的血泊之中……

  「林兒……」

  祁律的嗓音微微打顫,就在此時,小腿肚子突然被什麼拱了一下,祁律跪坐在榻邊,腿已經有些發麻,被輕輕一拱,差點栽倒在榻上,下意識的低頭一看……

  小土狗?!

  是小土狗!

  小土狗竟然醒了過來,不知甚麼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拱了一下祁律的小腿肚子,然後衝著祁律搖頭擺尾,「嗷嗷」奶聲奶氣的叫了兩聲,小尾巴像天線一樣支棱著。

  「林、林兒……?」祁律突然被驚喜沖昏了腦袋,連忙俯下身將小土狗抱起來,驚喜的說:「林兒?!是你嗎?你醒過來了?林兒……」

  「嗷嗷!」小土狗晃了晃小耳朵,睜著一對黑溜溜的大眼睛,突然伸出小舌頭,舔了舔祁律的面頰。

  祁律一愣,甚麼情況?雖天子平日裡也會變成小土狗,但是從沒舔過自己的面頰。

  就在此時,祁律抱著小土狗的手臂,突然被什麼抓住了,一個沙啞的聲音插了進來,輕聲說:「太傅,你與一隻狗子親親我我,寡人會吃味兒的。」

  祁律驚了一跳,差點把小土狗脫手扔出去。誰在說話?

  他側頭去看,便見到榻上之人已經醒了過來,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掙開了眼目,雖然眼底還有些無力,卻並不混沌,十足清醒,正是天子姬林!

  姬林伸手拉住祁律的手臂,面上帶著一絲絲淺笑,上下打量著祁律這身黑色的衣袍,四指寬的腰帶束縛著祁律精瘦的腰身,顯得又細又柔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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