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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伯?」天子一聽,心中警鈴大震,又是鄭伯寤生。

  日前祁律給鄭伯寤生做大腸宴,天子已經足夠吃味兒了,沒成想祁律這次還要把油渣送給鄭伯食,天子都沒食夠的。

  祁律被天子盯著,感覺壓力山大,又咳嗽了一聲,解釋說:「天子,是這樣兒的,如今三國國君與齊太子諸兒在膳房偷偷議會,被咱們抓了一個正著兒,他們回去之後必然會互相埋怨彼此,這隔閡的種子也便順利埋了下來,而近日沒有來議會的鄭伯,也會成為他們心中的疙瘩,律便想了,不如讓這個疙瘩變得更大,更膈應人一些,天子覺得如何?」

  如何更大,更膈應人呢?

  剛才一鍋油和水,飛濺的三位國君和齊太子滿身都是,可謂是狼狽至極,如果這鍋油提煉出來的油渣,送到了鄭伯寤生那裡,請鄭伯寤生享用美味兒,可想而知,其他四個人聽說了這件事兒,可不要氣瘋了?何止是氣瘋了,還會覺得臉面兒疼,都會「順藤摸瓜」的覺得,是鄭伯寤生出賣了他們。

  祁律笑眯眯的說:「鄭公也不虧,畢竟的確是鄭公來告密。」

  天子冷笑一聲,說:「鄭伯他當然不虧,寡人還未食夠油渣,他自然不會虧。」

  祁律:「……」一豆油渣,引發的慘案……

  祁律立刻就讓人將油渣送到鄭伯寤生的營帳去,而這個送美味兒的人,祁律也有一個完美的人選,那就是祁律的弟親祭牙了。

  祭牙是個大嘴巴,簡直相當於擴聲器,立體環繞音響,祁律讓祭牙去送油渣,不消一會子,整個會盟營地都知道了,祁律送了一些美味兒給鄭伯寤生,鄭伯寤生和祁太傅的干係不一般,更有甚者,還有人聽說祁律和鄭伯寤生有「私交」!

  鄭伯寤生在營帳中,手中握著簡牘,一會子香味兒便飄了進來,這一路上風塵僕僕的,鄭伯雖用了膳食,但索然無味,突然聞到這股子香味兒,倒是激發出了一些食慾。

  鄭伯寤生放下手中的簡牘,朗聲說:「是誰來了?」

  祭仲從營帳的外間走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精緻的青銅小豆,說:「君上,是祁太傅令祭牙送了一些美味兒過來。」

  鄭伯寤生有些奇怪,祁太傅?他一聽是祁律送來的東西,心中不由有些打鼓,想他十三歲即位成為鄭國國君,連自己的母親和弟弟都斗過,還有甚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但唯獨聽到祁律的名字,心裡竟然有些隱隱發憷。

  鄭伯寤生揉了揉額角,說:「祁太傅,他又有甚麼打算?」

  祭仲將小豆捧過來,放在案几上,一股子油香味飄出來,還隱約藏著一股子肉慾,祭仲將膳房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給鄭伯寤生聽。

  鄭伯寤生聽罷,忍不住笑起來,只不過那笑容有兩分子苦色,搖頭說:「好啊,好一個祁律,孤好心給他們通風報信,結果祁律呢?當真是好一個祁律。」

  鄭伯寤生讓祭牙給祁律通風報信,出賣了其他幾個國君和太子諸兒,哪知道祁律不知「感恩戴德」便算了,轉頭還把自己給供出去。

  雖然祁律沒有明擺著說鄭伯寤生出賣了這些國君,但是祁律把飛濺了國君們的罪魁禍首油渣,送到了鄭伯這裡讓鄭伯享用,這不分明把鄭伯寤生供出來了麼?

  鄭伯寤生無奈的搖頭說:「如今好了,咱們徹底與天子是一路人了。」

  祭仲淡淡的說:「與天子為伍,其實也並非甚麼壞事兒,總比與蠢才為伍要強得多,那太子諸兒並非甚麼人物兒,反而會給君上拖後腿。」

  鄭伯寤生眯了眯眼目,說:「祭卿說的有道理。」

  他說著,低頭看向案几上的小豆,隨即又笑起來,對祭仲招手說:「祭卿,你也餓了罷,祁太傅送來的美味兒,想必是人間少有,陪孤用一些。」

  祭仲立刻拱手說:「敬諾。」

  「鄭伯這個小人!!」

  果不其然,其他幾個國君和太子諸兒聽說了祁律送去油渣的事情,氣的莒子鬍子都飛起來了,跺著腳說:「都是鄭伯出賣於我等!這個鄭伯,孤早就看出來他狼子野心,不足為謀!」

  太子諸兒也吃了虧,但此時此刻還是要講究合作,連忙安撫說:「莒公!莒公您消消氣兒……」

  太子諸兒還沒說完話,哪知道莒子翻臉不認人,不只是咒罵鄭伯寤生,轉頭對太子諸兒狠狠的說:「看看你們齊國都找了甚麼盟友?!這不是自取滅亡麼!?孤好歹也是莒國的國君,卻在祁律手上吃了這麼大的虧,都是你們齊國辦事不利!若是再有下次,哼!」

  莒子說完,一點子面子也不給,轉頭便甩袖子走人了。

  魯公乃是一等公爵,今日之事面子也相當難堪,更何況他身上油膩膩的,除了油煙,還被飛濺了很多油花,也不再多說,一甩袖子,轉身走人,準備回營帳沐浴更衣。

  衛侯這個人膽子小,乃是牆頭草,看著其他國君離開,他也就隨大溜兒的離開了……

  祁律和天子回了天子營帳,走進去,伸了個懶腰,笑著說:「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想必此時那幾位國君正在和太子諸兒鬧分手罷。」

  鬧……分手?

  天子雖不知「分手」是甚麼意思,但總覺得這個說法怪怪的。

  姬林雖然可惜自己的油渣,但他也是知道分寸的人,眼下鄭伯寤生已經成功劃分成他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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