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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或許是天子第一次叫祁律的名字,祁律聽了,心竅一陣酥麻,那聲音微微低沉,異常的好聽磁性。

  祁律會握住天子的手,說:「天子,你當真能放得下麼?」

  天子沒有回答,祁律又說:「放得下這個天下麼?如今的天子,已經不是當年即位之時的毛頭小了,天子先後收服了衛國鄭國宋國郜國凡國,如今連東面的夷人,還有北面的山戎人也被天子打敗,天子還缺甚麼?當然是如今的強國齊國……齊國之於天子,並非是一個東方強國,齊國乃是東方三大強國之一,一旦齊國歸屬於天子,成為天子的擁護者,東方的另外兩大強國魯國和莒國,也會順應天子,屈服在天子的威嚴之下,這是最後一個節骨眼,天子想要放棄麼?」

  這個問題,他們之前就討論過,天子要江山,祁太傅要美人兒,而如今真的到了面臨決斷之時,一向果決的天子,竟然猶豫了。

  正是因為在乎,因此才會猶豫。

  祁律仿佛看透了天子,淡淡的說:「天子,律是天子的師傅,不是天子的拖累,律也想要保護天子,天子的江山,就由律來保駕。」

  天子聽到這裡,心竅一陣激盪,仿佛煮開的沸水,不停的沸騰著。

  聽到祁太傅這番話,姬林突然有所領悟,祁律是他最在意的人,然而祁律並非是他的軟肋,祁律也不想成為天子的軟肋。

  姬林捂著祁律的手良久,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營帳外面,虢公忌父一直靜靜的等著,他也不催促,也不說話。

  虢公忌父雖然天生少根筋似的,又是個老好人,平日裡笑呵呵,但虢公忌父生而便是公族,從小見慣了爾虞我詐,早就知道世態炎涼,此去齊國,或許就是離別之時,因此虢公忌父沒有出聲,只是這般靜靜的等著,這或許就是他能做的。

  姬林的眸光起初搖擺不定,但漸漸地,在聽到祁律的話之後,慢慢的堅定起來,堅毅的仿佛一塊磐石,堅定果決,沉聲說:「太傅,你又教給寡人一課,寡人……受教了。」

  祁律突然笑了一聲,探身在天子的耳邊,輕聲說:「天子,有沒有人告訴天子,你這副模樣兒,當真令律心動。」

  天子一愣,祁太傅這是在撩自己?

  就在天子下定決心,準備啟程之時,大司馬武曼突然從遠處跑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天子營帳外面的虢公忌父。武曼行色匆匆,額頭上都是汗水。

  虢公忌父看到武曼,奇怪的說:「大司馬,為何行色匆匆?」

  「師傅!」

  武曼乃是天子的師弟,也就是虢公忌父的徒弟,武曼見到虢公忌父,立刻著急的說:「今兒個可能走不了了。」

  虢公忌父奇怪的說:「為何?」

  武曼說:「齊國來人了,派了使者過來,已經快到大營門口了!」

  虢公忌父一聽,皺了皺眉,剛要朗聲說話,嘩啦一聲,營帳帘子被打了起來,天子與祁太傅從裡面兒走出來。

  天子一身黑袍,襯托著王者之氣,他挺拔而立,面容堅毅,這樣的表情,是虢公忌父以前根本不曾見過的堅毅,天子……終是長大了。

  天子淡淡的說:「寡人聽見了。」

  齊國使者突然到訪,中軍今日便不能啟程了。

  天子眯了眯眼睛,說:「不知道齊國使者這時候過來,要做甚麼。」

  祁律微微一笑,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天子回頭看了一眼祁律,唇角一挑,說:「是了,太傅說的正是……大司馬。」

  武曼立刻拱手說:「卑將在!」

  天子便說:「去傳話,就說……寡人在中軍幕府,特意迎接齊國使者。」

  「敬諾!」

  天子和祁律很快就入了幕府坐鎮,沒一會子,齊國使者便到了。

  祁律不認識齊國的來人,這使者看起來並不年輕,一身介冑,看得出來是個武將。

  說實在的,齊國這個時代的武將少之又少,沒甚麼太多作為的,但是等到了齊桓公即位之時,舉火燒天,廣招人才,那人才真是大把大把的撈,光是齊桓公五傑,那就要說上三天三夜。

  那使者走進來,躬身跪拜,似乎十足恭敬,朗聲說:「齊國使者連進,拜見天子,見過祁太傅。」

  祁律一聽,恍然大悟,原是連進!

  這連進是何許人也?據說是連姓的鼻祖,連姓從他開始發展。

  而連進此人,乃是如今齊國赫赫有名的將軍,他的功績叱吒一時,算是出盡了風頭,不過相對比齊桓公時期的五傑,連進便是不足一提了。

  祁律之所以知道連進此人,是因著連進這個人,對齊國的歷史推進有很大的幫助。

  說起來,連進這個人雖然不是公族,但在齊國混的風生水起,如何風生水起?齊國的先公,也就是剛剛去世不久的齊侯祿甫,正經給連進的堂妹指婚,指婚的對象便是如今的太子諸兒。

  因著堂妹年紀還小,所以至今沒有嫁給諸兒,但如此一來,連進和太子諸兒的關係便十足的密切。

  在歷史上,後來太子諸兒順利即位,連進成了大舅哥,連進也是膨脹了,身為齊侯的諸兒因為忌憚連進,所以想了一個辦法,把連進調配出齊國的都城,也就是臨淄城。

  連進起初不同意,但是諸兒能說會道,諸兒告訴連進,這是權宜之策,把連進外調,等到一年,瓜熟蒂落之時,就會把連進召回臨淄,絕對不會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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