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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裡祁太傅的壞點子是最多的,總有吐不完的壞水兒,如今祁律的記憶雖然十分混亂,但祁律的性子始終是沒有變得。

  祁律淡淡一笑,說:「天子,律聽說,這山戎人十分狡詐,俘虜了律之後,給律餵了一種有毒的湯藥,致使律的記憶混亂不堪……」

  一提起這個,天子的臉色便不好看,祁律又說:「不若我們也如法炮製,熬製這樣的湯藥,請山戎人喝下,讓他們的記憶一日比一日模糊,等到那時,就算叫他們去挑糞,估摸著也心甘情願,豈不是比死更有意思?」

  屠何的將領知道落在姬林手裡,最好的下場就是死了,所以剛才一直挑釁姬林,目的就是讓姬林發怒,一刀斬了自己,倒也是痛快了。

  哪知道祁律突然說出這麼一個新鮮的法子來?

  姬林幽幽一笑,說:「太傅這法子,倒是有趣兒的很。來人,還不快去熬製兩碗湯藥來,請兩位貴客飲下?」

  寺人不敢怠慢,很快去熬製湯藥,沒一會子兩碗熱湯湯的湯藥便出鍋了,在凜冽的冬日裡,冒著熱氣,散發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姬林眯著眼睛,淡淡的說:「請貴客飲用罷。」

  屠何的將領立刻掙紮起來,但身後好幾個虎賁軍押解,根本掙扎不開,奮力怒吼著:「周人小兒!!你竟然折辱與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不是不會飲的,不會……」

  屠何將領雖然掙扎,但是虎賁軍立刻掐住他的嘴巴,將湯藥灌進去,根本沒有反手的餘地。屠何的謀士也是如此,一直大喊大叫,但是無濟於事,很快被灌了湯藥。

  姬林擺了擺手,說:「拖下去。」

  屠何的將領和謀士剛開始還大喊大叫,灌了滾燙的湯藥之後幾乎不能發生,鹹魚一樣被拖了下去,很快燕飲殿便安靜了下來。

  天子的手段雷厲風行,一點子也不像是即位不到一年的年輕天子,在場的卿大夫們被天子果斷的手段震懾住了,又是敬又是畏,更加恭敬了起來。

  姬林便說:「今日燕飲,乃是慶功宴,各位不防開懷暢飲,不用在意寡人。」

  燕飲這才算正式開始了。燕飲一開始,鄭伯寤生立刻便站起身來,往祁律那面走過去,他可沒有忘記拉攏祁律的事情。

  祁律扶持年輕的天子即位,讓一個不被看好的太子,變成了一朝天子,更有甚者,這個天子還在不斷的成長,不斷的長大,令人畏懼。而祁律這個太傅的身價也隨著天子的成長與日俱增,誰不想拉攏祁太傅?鄭伯寤生便想著,不如趁著祁律記憶混亂的時候,與祁律多多套套近乎,將他帶回鄭國去,為自己的鄭國效力。

  鄭伯寤生走到祁律面前,端著羽觴耳杯,主動敬酒,笑著說:「祁太傅,寤生敬您。」

  祁律傷勢剛剛痊癒,不宜飲酒,便稍微呷了一口,鄭伯寤生敬酒之後並沒有離開,反而在祁律身邊的席位上坐了下來,一副要長談的模樣。

  鄭伯寤生笑的一派和善,說:「祁太傅被山戎俘虜,寤生心中擔憂的很,茶飯不思,寢食難安,如今祁太傅無事,寤生心中這塊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唉,只可惜,太傅如今都不記得寤生,令寤生好生心酸。」

  祁律的確不怎麼記得鄭伯寤生,鄭伯寤生見他一臉「迷茫」,便挑唇一笑,說:「太傅您不記得了?太傅本是我們鄭國人,與寤生的關係甚為親篤。」

  祁律一副懷疑的模樣,稍微看了一眼鄭伯寤生,心想著自己這性子,竟然能和老狐狸一般的鄭伯寤生關係親篤?

  鄭伯寤生見他不相信,便十足真誠的說:「昔日裡太傅曾為了寤生,不惜冒險,力戰四國,難道太傅都不記得了?」

  鄭伯寤生當即便把東門之役說的繪聲繪色,添油加醋,把祁律退敵,全都說成了是為了自己,鄭伯寤生本就是個政客,雖他平日裡少言寡語,但嘴皮子是利索的,尤其比旁人多張了一副心竅,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說書先生都沒他這麼能講。

  鄭伯寤生又說:「太傅還為寤生親手做過許多菜色,太傅也不記得了?太傅聽說寤生喜食肥腸,但宮中的膳夫都不會料理肥腸,因此太傅便親自為寤生洗手作湯羹,不惜勞苦,做出了許多肥腸的美饌,那菜名當真是三天三夜也報不完。」

  祁律震驚不已,越聽越是懵,自己為了鄭伯寤生,冒險退敵?自己為了鄭伯寤生,洗手作湯羹,做了很多肥腸美食?

  祁律的記憶十足混亂,他隱隱約約之中,似乎記得自己有一個十分親篤之人,應該便是所謂的心上人了罷。

  難道……

  這個心上人,竟是個男子?祁律突然想到自己對著天子的好身材「痴漢」的模樣,心中一顫,是了,說不定自己就是個彎的。

  祁律心頭亂跳,自己的心上人不只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年紀比自己大不少的「老男人」?

  鄭伯寤生繪聲繪色的拉攏著祁律,他哪裡知道自己在祁律心中,竟然被劃分到「老男人」的行列去了。

  祁律聽得渾渾噩噩,一直沉浸在自己好似喜歡鄭伯寤生的驚愕之中,因著鄭伯寤生總是纏著祁律,天子也發現了,天子便走了過來。

  姬林如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奶娃娃」了,心裡有的是承算,知道鄭伯纏著祁律,是想要趁機撬牆角,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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