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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律吃了一個大瓜,屏住呼吸沒有動,靜靜的側耳傾聽。
對方的聲音很低,聽不真切,隱約在說:「好姊姊……」
祁律沒想到會圍觀這麼重口的一面,就在他心中肯定,齊國國女和公孫無知有大瓜的時候,突聽一個大嗓門喊著:「孟陽?你死哪去了?讓你給本公孫打個熱湯,這般久不回來!」
祁律瞬間有些蒙了,這大嗓門好像是公孫無知?
公孫無知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應該是隔著大老遠,傳來的聲音已經不大了,但是聽得分外真切。如果公孫無知不在膳房裡,那膳房裡的「弟親」到底是誰?
祁律越來越好奇,扒著灶台慢慢的探頭,謹慎的往外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連忙縮回脖子。
齊國國女身邊的確有一個男子,那男子也的確是齊國國女的弟親,但的確不是公孫無知,而另有其人,這個男子可不是昨日才到了營地的齊國特使,太子諸兒麼?
祁律看了一眼,心臟砰砰猛跳,竟然是太子諸兒?齊國國女是太子諸兒的堂姐,國女叫諸兒弟親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祁律萬沒想到,原來這個人是諸兒,並非公孫無知。
怪不得太子諸兒會巴巴的趕過來,一來是因著送親特使是個美差,有油水可撈。這二來齊國國女已經懷孕了,如果真的這麼嫁進鄭國,太子諸兒有幾個腦袋也不夠浪的。
齊國國女和太子諸兒都不知道膳房裡還有人,兩個人撿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私會,誰知道這會子祁律會在膳房裡呢?
齊國國女見到太子諸兒甚是歡心,隨即憂愁起來,又說:「弟親,這可如何是好,馬上便要到鄭國了,再有幾日,拖不得了,你快帶我走罷!我不想嫁給什麼公孫子都,我心中只有弟親一個,難道弟親你還不知道麼?」
太子諸兒安慰的說:「好姊姊你別擔心,不用著急,可千萬別急壞了身子!」
齊國國女說:「我怎麼能不著急?已經瞞不住了!這事兒若是被鄭國人知道了,咱們便都完了,你說我如何不急!」
太子諸兒又說:「姊姊你還不信我麼?我自有法子,一定能護姊姊周全,你便放心就是了。」
齊國國女追問:「是什麼法子?」
太子諸兒卻不說,只是道:「姊姊只管放心就是了,一切都有我呢。」
太子諸兒不知為何,就是不將這個萬全的好法子說出來,只是安撫著齊國國女,真別說,諸兒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有一套,別看他長相一般般,還有點子油膩,而且不管是齊國國女,還是未來的文姜妹妹,那都是一等一的絕色大美女,這樣的大美女卻都不約而同的看上了諸兒,說明諸兒哄人的套路還真是有一套的。
兩個人有說了一會子話,侍女進來通風報信說:「國女,快走罷!膳夫們要來了!」
齊國國女對諸兒依依不捨,但為了不被人發現,還是很快離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還特意避嫌。
祁律等他們走了,這才從灶台後面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笑了笑,說:「膳房可真是個聽牆根兒的好地方。」
祁律不知在膳房聽了多少牆根兒,其實也不怪祁律運氣好,這和運氣無關,畢竟膳房這種地方,在古代可是自帶「光環」的,所有人都覺得膳房鄙陋不堪,難登大雅之堂,不約而同的對膳房持鄙夷的態度,覺得在這種鄙陋的地方謀劃,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豈知道祁太傅這個人,就是喜歡往「鄙陋」的地方鑽。
祁律立刻離開了膳房,準備把大瓜分享給天子,天子猜錯了,弟親不是公孫無知,而是太子諸兒。
祁律興致勃勃的一路小跑,回到天子營帳,天子看到祁律回來,十分歡心,笑著說:「太傅,早膳呢?」
祁律這才醒悟過來,就顧著吃瓜了,把早膳完全忘在了腦後,呆呆的說:「忘做了……」
天子:「……」
祁律把大瓜分享給天子,姬林皺了皺眉,說:「原來是太子諸兒。」
太子可是齊國未來的儲君,那代表的是齊國的臉面,諸兒一向行為不端,就喜歡沾花惹草,這次可算是惹了大禍。日前祁律以為是公孫無知,這個事兒就已經很有看頭了,如今公孫直接跳級升為齊國太子,齊國太子給鄭國的公孫戴綠帽子,這可是驚天大醜聞,那更是年度大戲。
祁律摸著下巴說:「咱們不要打草驚蛇,等進了鄭國再揭穿,看齊國和鄭國還怎麼聯姻?」
這一場婚禮,註定熱鬧非凡啊……
祁律又說:「只是有一點子。」
天子說:「怎麼?太傅還在擔心甚麼?」
祁律說:「律方才聽說,太子諸兒自有法子,讓齊國國女不要擔心。」
這齊國國女都懷孕了,而且馬上就要三個月了,立刻顯形,太子諸兒還不讓她擔心,祁律很想知道這個法子是什麼。
祁律如此聰明,鬼點子如此多的人,都沒有甚麼法子,一直想不通這點,難道太子諸兒是敷衍齊國國女的?可是如果事情敗露,這麼大的醜聞,太子諸兒也脫不開干係,絕對會受牽連,應該又不是敷衍。
祁律眼眸轉來轉去,笑眯眯的在天子身上打量,天子心中立刻警鈴大震,突然有一種想要伸手抱緊自己的錯覺,總覺得祁太傅的眼神相當不懷好意,而且迷之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