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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發生了甚麼事情?

  祁律可不知,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就在昨日他燕歇的時候,天子的確出去「偷人」了,但並非是偷情,偷人二字其實是「偷偷殺人」的簡稱……

  姬林坐在席上,眾人謁見之後,這才紛紛進入班位坐好。

  姬林仿佛不知屠何王已經死了,就像沒有這麼回事兒似的,淡淡的說:「今日請各位卿來廷議,為的便是屠何國一事,昨日由余將軍與凡太子智擒屠何王,俘虜無數屠何兵馬,大功一件,今日諸位便來議一議,該如何處置屠何首領。」

  他剛一說完,凡國國君已經邁前一步,從班位上站起來,來到議會大堂正中間,拱手說:「天子,如今屠何首領已成俘虜,更擒獲了無數屠何兵馬,屠何元氣大傷,必不可能再於咱們大周叫板,不如趁此機會,將屠何首領放回,也好與屠何修好,以免再戰。」

  「不可!」由余立刻站出來,他邁開大步來到凡國國君身邊,挺拔而立,言辭一點子也不客氣,完全沒有因著凡伯年紀大,便委婉一點子,反而犀利的說:「我等好不容易才將屠何首領擒獲,豈有乘勝求和的道理?而且屠乃山戎之中最強盛的一支,如果能戰勝屠何,便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再者,屠何狼子野心,向來奉行強權,才不會講甚麼情面兒,今日放虎歸山,屠何人不但不會銘記天子的仁心,反而只會增加怨恨,等屠何人養精蓄銳之後,想要再擒住屠何首領,恐怕難上加難,還請天子三思!屠何首領絕不可放虎歸山!」

  凡伯年事已高,素來是個怕事兒之人,凡國之所以可以在大國之間夾縫生存,左右逢源,也是因為凡伯是個老好人,不爭不搶,他素來都不主張戰爭,這一下子便和由余的想法相左,瞬間擰巴了起來。

  不止如此,由余雖然有理有據,但是他的作風強硬,一點子也不會委婉客套,更加不會左右逢源,實打實的硬派,站出來反駁凡伯的提議,簡直便是標準的打臉,凡伯自然不怎麼歡心。

  凡伯說:「這麼說來,按照由余將軍的意思,難不成要斬了屠何首領?」

  哪知道由余立刻說:「沒錯,天子,凡公所言甚是,屠何首領留不得,必斬無疑,而且不僅要大辟,還要將屠何首領的頭顱送回山戎,以震我大周之威。」

  「甚……甚麼?!」凡伯嚇得一個激靈,不只是要斬首,而且還要把屠何王的腦袋送回去?在凡伯的心中,山戎都是野蠻人,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把山戎人給惹急了?

  一時間議會大堂混亂起來,仿佛趕集的菜市場,嘰嘰喳喳,又像是掉進了蛤蟆坑,沒一刻消停,齊國、鄭國、凡國,還有洛師的卿大夫們各抒己見,很快變成了兩派。

  一派是以凡伯為首的主和派,講究乘勝求和,不要和山戎撕開臉皮。

  一派便是以由余為首的主戰派,主張斬草除根,對山戎不能手軟,只能將他們打怕,而不能和他們和談。

  姬林一直沒有說話,坐在首席上,甚至悠閒的端起羽觴耳杯來飲水,用寬大的黑色袖袍遮掩著,飲水的動作都那麼優雅,而充滿了威嚴。

  不過在祁太傅眼中看來,除了威嚴和優雅,還有一種淹死人的性感,荷爾蒙差點飛噴在祁律臉上,冷冷的拍打著祁律的面容……

  祁律旁觀著喧鬧的議會大堂,微微有些狐疑的看向氣定神閒的天子,這可不像天子的作風,若是換做了平日,天子必然坐不住的。畢竟祁律知道,天子的主張就是由余的主張,想要強力鎮壓山戎,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可是如今眼下的情勢,因著這麼多年來,從姬林的祖父周平王開始,對山戎人便是迴避的策略,讓很多卿大夫們也養成了避戰的下意識想法,所以主和派的數量遠遠壓過主戰派,主和派才是主流。

  在這種情況下,天子竟然不著急?如果是平日,天子指不定已經「哭唧唧」的來找祁律想法子了。

  祁律摸了摸下巴,就聽天子終於開口了,說:「諸位說的都有道理,無論是主和,還是主戰,都是為我大周的基業,即使如此,不如將屠何首領押上來,稍加提審一番,諸位再做分辯,如何?」

  天子今日特別好說話,大家也不好不給天子顏面,就住了聲。

  姬林抬了抬下巴,微微昂首,說:「石厚,你去把屠何首領,從圄犴中提審過來。」

  「是!」石厚立刻拱手說:「卑將敬諾。」

  石厚離開,沒一會子便回來了,身後跟著兩個虎賁軍精兵,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屠何王,屠何王卻像是拖死狗一樣,被拖了進來,「嘭!」兩個精兵一鬆手,屠何王便狠狠摔在地上,面朝下一動不動。

  凡伯吃了一驚,說:「這……這……屠何首領這是怎麼回事?!」

  屠何王趴在的地上,一動不動,眾人小聲竊竊私語,屠何王仿佛聾了一樣,還是一動不動,眾人奇怪不已。

  姬林眼看著屠何王趴在地上,一點子也不奇怪他為什麼不動,他心裡最是清楚,因為屠何王昨日晚上已經死了,如今的屠何王,不過一具屍體,他若是能動起來才是新鮮呢。

  姬林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奇怪,說:「屠何首領這是怎麼了?還不快找醫官來給屠何首領看看?」

  醫官很快趕來營帳,蹲下來給屠何王醫看,登時大驚失色,臉上全是駭然,說:「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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