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走進屋舍,正看到公孫無知和凡太子坐在一張蓆子上,兩個人距離很近,公孫無知還拉著凡太子的手。

  由余皺了皺眉,臉色十分陰沉,公孫無知怒聲說:「你這山戎人,今日還敢過來?好啊,既然你不知死活,我正想教訓教訓你。」

  由余淡淡的說:「齊公孫有所不知,由余並非山戎人,本就是周人,原是晉國人,後因動盪才流落到了山戎。」

  「哼!」公孫無知冷笑說:「我管你如何。」

  由余又說:「今日由余前來,便是來向齊公孫請罪的,一人做事一人當,當時的確是我由余擄劫了齊國的使團,齊公孫若是想要撒氣,由余甘願受罰。」

  凡太子眯了眯眼睛,看向由余,如今由余是王室的大夫,如果由余自己不找上門來「討打」,公孫無知再囂張,也不能追上門去,哪知道由余竟然來了一個自投羅網。

  公孫無知挑唇一笑,那二世祖的模樣簡直是淋漓盡致,說:「好!這可是你說的!孟陽,取我的鞭子去,今日我便要親自鞭笞這個不知好歹之人!」

  孟陽微微蹙眉,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單膝跪下來,跪在公孫無知身邊。

  這個年頭沒有椅子凳子這類的家具,都是坐在蓆子上,蓆子很低,孟陽身材高大,如果表達恭敬,必然要矮身跪下來才可。

  孟陽低聲在公孫無知耳邊說:「公孫請息怒,公孫難道忘了此行的目的麼?公孫想要親近天子,才能壓過太子在國中的氣焰,何必為了一個不識好歹的由余,而得罪了天子呢?如今由余乃是王室大夫,倘或鞭笞了由余,便是鞭笞了天子的臉面,公孫倘或開罪了天子,便是將天子的人脈推給了太子,還請公孫三思。」

  公孫無知正在氣頭上,雖然孟陽說的有道理,公孫無知也聽進去了,但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祁律眼看著情況膠著起來,便站起身來做這個和事佬,笑著拱手說:「齊公孫,請聽律一眼。」

  公孫無知剛才沒有注意祁律,祁律這個人不怎麼穿著打扮,整個人看起來很低調,也不怎麼奢華,和華美這二字是完全不沾邊的,因此公孫無知剛才一眼看過去,只注意到了凡太子,沒有注意到祁律。

  祁律一開口,公孫無知不由仔細打量起祁律來,只覺這祁律雖然十分「樸素」,但不知怎麼的,臉面竟然十足具有親和感。祁律的面向不差,端正清秀,還透露著一股子溫和,不知祁太傅為人之人,都會讚嘆一聲——祁太傅真乃謫仙般的人物!

  而公孫無知就屬於不知道祁太傅為人的人,一瞬間眼睛恨不能拔不出來了,只覺祁律和自己以前見過的那些「美人兒」都不一樣,那些美人只是美在皮相上,而祁律的「華美」在骨子裡。

  公孫無知是個「好色之徒」,立刻被祁律吸引了注意力。祁律拱手說:「齊公孫,由余乃是王室大夫,日前可能多有誤會,因此開罪了齊公孫,實在對不住,律替由余大夫給齊公孫陪個不是,往後同朝為官,同為天子之臣,還請齊公孫多多擔待一二,不知可否?」

  公孫無知心裡本都是火氣,如今聽到了祁律的話,卻不知怎麼的,一瞬間生不起氣來,便說:「既然祁太傅都這麼說了,無知也不能不給祁太傅面子,是不是?」

  祁律不知公孫無知看上了自己,還以為自己天子太傅的頭銜起了作用,公孫無知欣然接受了祁律的道歉,方才還怒火衝天,這會子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乾脆不追究了。

  由余和凡太子從公孫無知的屋舍退出來,剛走出齊國的院落,由余的臉色黑沉沉的,突然對凡太子發難道:「凡太子素來便如此麼?還是你們凡國的人,都是如此德行?」

  凡太子皺了皺眉,還是很好脾性的說:「廖不知何時得罪了由余大夫。」

  「得罪?」由余仿佛吃了炮仗一般,說:「凡太子這油滑的性子,哪裡能得罪人?方才不還將那公孫無知哄得團團轉麼?拉著手,咬著耳朵好不親密!」

  由余說完,臉色突然有些尷尬,自己的口吻似乎有些奇怪,只求凡太子沒有聽出來。

  凡太子人精一般,怎麼能沒聽出來,輕笑的說:「怎麼?廖不過給齊公孫診脈,難免磕磕碰碰,齊公孫是個男子,廖也是男子,碰一下沒甚麼罷?」

  由余的暴脾性瞬間沖了起來,說:「沒甚麼?你沒看到他盯著你的眼神兒麼?」

  由余說完,凡太子竟然又笑了起來,用袖袍掩著,他素來笑容都很溫柔,從未這般「大笑」過,如今凡太子是笑得肚子生疼。

  由余冷聲說:「你笑甚麼?」

  凡太子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語氣雖十足溫柔,卻很是篤定的說:「原……由余大夫,真的中意廖。」

  「甚……」由余一聽,臉上僵硬不已,那冷硬的面容已經掛不住了,說:「你說甚麼,我聽不懂。」

  說完,不給凡太子再「嘲笑」自己的機會,立刻大步離開了……

  由余和凡太子離開之後不久,祁律也離開了,祁律完全沒看出公孫無知對自己有意思,只是覺得公孫無知的眼神怪怪的,仿佛在算計什麼似的。

  公孫無知笑眯眯的看著祁律離開,唇角一直掛著頑味的笑容,抬了抬手,身邊的孟陽立刻俯下身來,將公孫無知抱起來,平平穩穩的往內室而去。




章節目錄